她眼里閃過一絲復雜，陰狠地開口：“蘇蘇，你以為我不敢動你？”

　　“你要是想動我，就不會在這里跟我浪費時間了！”我很自信地看著她，“說吧，陳曼，是要我幫你選石頭，還是要我幫你報復蕭謙墨？”

　　把話挑明了，以免在這冷風中耽誤時間。

　　夜場待了兩三年，怎么也知道睡眠對女人有多重要，尤其是我這種幾乎天天熬夜的女人。

　　陳曼冷笑，用低沉地聲音說道：“你當真耿直。”

　　我靜靜地看著她，雙手環胸取暖，抵御一些冷風。

　　“既然這樣，我也就當著明人不說暗話，”陳曼胳膊上的兩條蛇難舍難分，在黑夜中吐著信子，讓人看得渾身難受，“報復蕭謙墨，我倒是沒那個志趣，而且我也自知暫時沒那個本事。不過上次，我輸給墨爺的一塊帝王綠，現在整個圈子都不給我貨，連小打小鬧的次品都沒有！還扔了我兩個人！呵，我若是不找機會翻身，豈不是混不下去了！”

　　她的聲音帶著涼意，比那兩條黑蛇還要冰冷。

　　我知道，她最介意的不是她那塊石頭，也不是被扔了的兩個絡腮胡。

　　而是，她的財路。

　　上次蕭謙墨在那棟墨綠色別墅里就發了話，不準任何人給她供貨。

　　斷了她的財路！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陳曼，就算我想幫你挑好石頭，你也沒有石頭給我挑。”我退了一步，實在受不了那兩條黑蛇，“況且，我對石頭那點鑒別能力，無非就是點最基礎的三腳貓功夫，碰碰運氣而已！”

　　如果現在我不拒絕，那之后便沒有拒絕的機會了。

　　很多事，一開始就不能模棱兩可，否則日后會帶來無盡的麻煩。

　　陳曼開始瘋狂地笑，笑得我心尖兒都在顫抖。

　　“你知道，那個大塊頭是誰么？”陳曼摸了摸黑蛇的頭。

　　大塊頭？

　　我皺眉不說話。

　　“今晚蕭謙墨是不是收了個絡腮胡？”陳曼衣服陰謀得逞的樣子。

　　瞬間明白過來。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那大胡子，是在演戲？

　　“你就不怕我告訴蕭謙墨？”我挑眉道。

　　陳曼笑得更妖嬈了：“不會的，你跟他不是一路人！你巴不得離他遠點兒！”

　　正視陳曼，到現在再一次覺得這女人深不可測。

　　“我能撈到什么好處？”我問。

　　“你跟姓孟的媽媽桑簽的賣身契，夠么？”陳曼每一個眼神都是電流。

　　說完，她留給我一個電話號碼，讓我考慮好告訴她。

　　沒有拒絕。

　　我一向不擅長拒絕對我有利的事情。

　　……

　　回到住宅，開門進去。

　　屋內干干凈凈，抽了一地的煙頭也被人收拾好了。

　　心里一驚，走到臥室，我自己的私人物品一樣也沒少，床頭柜上還多了一枝白玫瑰，安安靜靜地躺在透明玻璃瓶中。

　　有點意思！

　　這花，沒了養分，即使是插在水里，不過幾天的新鮮，就會枯萎。

　　這倒是讓我想到了自己，現在十八歲，正當花期，過不了幾個日子，恐怕，莫說Darknight，就是整個Z市的這圈子，也容不得我了。

　　前車之鑒，便是露露。

　　抬頭環視這臥室，不管這里的主人時候什么意思，我得有點我自己的打算。

　　腦海中一閃而過的，是剛見過的陳曼。

　　如果能和孟姐解約……

　　但，這事兒，得深思熟慮。

　　洗完澡躺下已經是后半夜了，聞著那支白玫瑰的淡香，產生一種胃里的酒意被沖淡的錯覺。

　　入眠，愜意。

　　今晚得以睡個好覺，那便甭惦記一覺醒來，會有人把我的被子拿走，讓我露宿街頭。

　　模糊中，一只溫良地手，摸到我的鎖骨，順著梅花的枝干，游移到胸口，反復撫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