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英陶解開綢緞，金枕呈現，殿內紅燭一照金光閃閃。她雙手捧著枕頭，舉足上前，恭敬捧獻。

　　皇上接過，一面打量著金枕，一面問：“為何送朕枕頭？”

　　“回父皇，宮中奇珍異寶甚多，有何寶物是父皇未擁有見過的？故爾，夫君和孩兒親手制作了壽禮獻于父皇。”英陶回答的同時帶上赫連業，因為皇上對他的壽禮沒什么興趣。

　　說完，英陶頓了頓，又道：“孩兒將十幾種中草藥放入枕中做為枕芯，父皇每日為國事操勞，孩兒希望父皇夜晚歇息時可以放松身心睡個好覺，孩兒希望父皇操勞之余能夠勞益結合，多注意自己的身體。父皇健康長壽，才是國家之福、兒女之福、百姓之福。”

　　英陶講罷，沒聽見回應，她也不敢抬頭，把自己講過的話在心里默念一遍，這才松口氣，語速和用詞上都沒錯。

　　殿內安靜短暫，皇上喚道：“業兒，將你的壽禮呈上來。”聲音微有輕顫。

　　“是”赫連業雙手捧獻，待皇上接過后退回英陶身旁。

　　二人抬眸偷瞧，只見皇上將念珠取出來托于掌心，嘴角含笑，連連點頭。

　　玉貴妃眉眼間蘊滿笑意，她沒有言語，以眼神夸贊二人。見狀，二人放了心。

　　皇上右手執著念珠，左手撫著金枕，感言：“朕的兒女中，只有你二人上心了。”他看著英陶：“陶兒，你是兒女中第一個對朕講這些話的人。”語畢，他喜悅與失落并存：“每年壽誕，朕要的并非一件件華而不實的壽禮，無非是想要兒女的一份孝心，這么些年了……”

　　講到這兒，皇上停下，英陶明白他對之前獻禮四對的傷心、失望，這么多年，至他們這里才如愿。

　　殿內再次靜下，唯有皇上撥動念珠，撫摸金枕之聲。英陶、赫連業垂著眸，理智的選擇沉默，此時，無聲勝有聲。

　　皇上陷入自己的思緒中，英陶三人靜靜相陪。

　　靜默良久，玉貴妃柔聲喚道：“皇上，時候已不早，該歇息了。”

　　“嗯”皇上低應，聲音含著一絲沙啞。

　　玉貴妃：“業兒、陶兒，你們退下吧。”

　　“是”二人磕頭起身，躬身后退幾步，繼而轉身離去。

　　走出乾清殿，英陶才敢嘆息出聲：“唉……”不論帝王或百姓，做長輩的其實沒有太多要求，兒女孝敬對他們來說才是最好的禮物，其他都是虛的。

　　天氣悶熱，無風、無雨，熾烈的日頭高掛蒼穹，高熱盡情揮灑。

　　午后，小廚房送來冰塊與切好的西瓜。寢室內的熱氣在冰塊的侵蝕下有所減少，西瓜清涼多汁，入口甜爽，入腹涼絲絲的。這一刻，盤居在英陶體內的熱氣好似消散了，舒服。

　　英陶吃完兩塊西瓜，一道尖細之聲劃破黏熱傳入耳朵：“圣上口喻！九皇子、九皇子妃聽旨——”

　　聞言，英陶、赫連業對視一眼，趕緊起身，擦嘴，凈手。

　　二人快步來到殿外，只見侍候皇上的總管太監汪全懷抱拂塵等候著，他左右各隨一名小太監。一名小太監手捧托盤，盤上鋪著黃綢，綢上擱置一柄玉如意。另一名小太監的托盤里放著三個錦盒。

　　見狀，英陶心頭一跳，與赫連業跪下聽旨。

　　“圣上口喻：九皇子、九皇子妃孝心可加，朕心甚慰。賜，九皇子如意一柄。賜，九皇子妃玉簪兩支、耳環一對、手鐲一對。欽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