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席慕風突然出聲。她抬頭，忘了自己嘴里還咬著筆，保持著那個姿勢看他。席慕風的手伸過來，似乎要撫摸她的臉，蘇雨晴的心尖顫了顫，竟自動閉了眼。

筆被抽走，傳來了席慕風低淡的責備：“這種壞習慣怎么還保留著。”蘇雨晴慌忙睜眼低頭，將自己的窘態掩蓋。這種習慣已經保持了很久，以前的她也總會咬筆裝作思考，借以偷偷觀察他。

聽話地走到他面前，席慕風指了指自己身邊：“坐下。”

她坐在了藍若言坐的那個位置上，這一次，她的臂已經能觸到他的臂，感覺到他移動鼠標時，有力的臂肌摩擦著自己嬌嫩的皮膚。一蹭一蹭的，微微麻癢，直透心底。

“做一下這道題。”他把鼠標放開，示意道。蘇雨晴為了更好地抓握鼠標，朝他的身邊又靠了靠，兩人有一半身體疊在了一起，她聞到了他身上的青草味，甚至感覺到了他沉重的心跳。

心尖雀躍地跳動，但她盡力壓下，因不想讓席慕風遠離而表現得格外認真，細心地做著每一道題。

席慕風滿意地點頭，注視著她的側臉：“其實，這些東西根本難不倒你。”

“誰說的，這個我就不會做。”她胡亂指著一道題道。

席慕風擰了擰眉，似在判斷她話里的真假度。

“是真的不會做。”她抬眼，與他相對，眼里流露出來的是極少見的祈求，就像一只可憐巴巴的小狗。她這樣的表情是他永遠無法拒絕的，一如當年，他壓下身子，指著題目認真地講解。

蘇雨晴并未聽進耳中，眉角扇動，用心地聞著他的味道，感受著他的近距離存在。這種親近，已經好久好久沒有體會到，她甚至以為，自“那個錯”后，他不會與自己再接近。

這種來自不易的機會，讓她一顆心都沉浸在了他的聲音里，頭再靠近，碰到了他的下巴，她慢慢地移動身體，幾乎全身都窩進了他的懷抱，席慕風倒似并無覺察，沒有將她推開。

“提神茶來了。”門外一聲輕呼，藍若言的身影閃現，手里端著盤子，上面有兩碗熱氣騰騰的茶。

看到兩人緊緊相貼，她的臉微微一白，連端盤子的手都僵了一度。垂頭，像什么也沒有看到般走過來。

就在突然，她的身子一歪，叭一聲倒在了地上，杯盤碎裂，一些熱水撒在了手背。

“啊，好痛！”她蹙眉低呼，整個身體貼緊在地面。她微回頭，臉上寫滿了痛苦和楚楚可憐，低頭看向蘇雨晴的腳，低呼道：“雨晴，你……”

她的腳下，壓著蘇雨晴的腳。

蘇雨晴一動不動，也沒有去扶她，眼神卻漸漸冷了起來。她的腳雖然伸出來，但靠著桌腳，根本不可能拌到她。而且，她完全不需要走到這個位置來放茶杯，藍若言的小技倆，還真不少！

席慕風也看到了蘇雨晴伸出的腳，他眉頭用力擰了擰，擰得蘇雨晴一顆心都在痛。他難道也認為自己對藍若言耍了小手腕嗎？

他沒有出聲指責，而是將她推離了自己的懷抱，而后急步去扶藍若言。藍若言的大半個身貼著席慕風的胸口，臉上顯露出來極度的痛楚和柔弱，咬著唇瓣，恰到好處地展露出楚楚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