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她臉上的天真，讓念琛覺得有趣，他笑了起來，就像個大男孩似地溫暖。

　　“其實我發現你不是ANI何董的時候比較好相處。”不知道為什么，默蘇就情不自禁的說出自己心里想說的話。她一向是心直口快的人，不懂得拐彎抹角。

　　好在相處了今天，念琛也極容易看出這點，并不介意的問：“怎么說？”

　　“很隨意啊，褪去了平時的威嚴，看起來就像是個普通人似地。”

　　“難道我不是普通人？”

　　“當然了，你ANI總裁的身份很嚇人好不好。別說見你真人了，光是聽這個稱號，就會讓人有畏懼感。”那象征著一個大型集團的最高領導，不只是在房地產方面吃香，關系牽扯的很廣，更是很多公司為了生意的發展處心積慮想要巴結的頭號人物。她補充說：“我相信至少別人在見你之前都要背三天的臺詞，還是滾瓜爛熟的那種，不能讓自己的話聽起來有任何破綻。”

　　“你呢？”他問，“也背了三天的臺詞？”

　　“本來是有這個打算的，不過我這人記性不好，助手都幫我擬好臺詞了，我硬是一個字沒記住。”

　　她說的是真的，但跟記性沒關系，是她根本就沒花心思去記。即使是她接觸了社會這么多年來，依舊不習慣一些潛在的規則。以前在這方面沒吃少吃過虧，都還是堅持自己的喜好，說的不好聽一點就是不知好歹。

　　話題到此因為服務員的上菜而終結。

　　默蘇指著一大碗酸菜魚說：“何董，你嘗嘗這個，味道很不錯，是我每次來這里都必點的一道菜。”

　　“嗯。”念琛淡應了一聲，拆了筷子就要夾。

　　“何董，稍等一下。”忽然包廂的門被打開，何念琛的女秘書走了進來，手里還拿著碗和筷子，“何董，這個是已經消了毒的，您用這個吧。”

　　一瞬間，默蘇只覺心里像是倒了五味瓶似地，真是什么滋味都有。換成是別人，如果對方好心的介紹你來這里吃東西，你還表現出對這里的條件很嫌棄，連餐具都帶上自己已經消毒了，別人會怎么想？

　　她低下頭，原本還有盡地主之誼的讓對方先吃，現在根本沒那個心思，自顧自的吃了起來。心想你總裁大人身子高貴不能吃這些平明吃的東西就算了，她可不想浪費。

　　沒想到對面那家伙居然好暇以整的問他：“董小姐，會介意嗎？”她抬頭看他一眼，才知道他在問她介不介意他換餐具的事情。

　　她翻了個白眼：“何董隨意，我小老百姓一個可沒您那么講究。”話里不無諷刺的意思。

　　念琛一笑，對秘書失意：“把這些拿走吧。”

　　“何董，可是……”

　　秘書想要說什么卻被念琛打斷，“正好我也一直奇怪，為什么普通人都能用的東西，偏偏我不能？”

　　上司都這么發話了，她當秘書的還敢說什么呢？只能眼巴巴的把餐具有拿了出去。

　　到了門外，司機正在外面等她，看見她手上拿的餐具，臉上一點驚訝的神情都沒有，倒是掛著似笑非笑的神色。

　　秘書白他一眼：“要笑就笑，干嘛那副神情？小心憋出內傷！”

　　司機終于忍不住笑出聲：“我就讓你不要進去，你偏偏不聽，看吧，碰了一鼻子的灰。”

　　“我還不是為何董好嗎？本來來這里吃東西都是不允許，現在還用那么不干凈的餐具，明天不住院才怪。”她說，“不過話說回來，那個董默蘇到底是什么人啊？何董是不是想追人家？不然的話干嘛又幫她忙又跟她一起去打網球，吃飯什么的？”

　　“誰知道，何董的行為作風一向讓人難以猜測。”司機說，“不過話說回來，董小姐跟何董以前交往的女性朋友是有點不同的。”

　　“怎么不同？比不上她們好看？”

　　“這倒不是。”他說，“你沒發覺，這個女人好像一點都不怕我們何董么？換句話說就是一點都不想其他人一樣巴結奉承，甚至有點沒把何董放在眼里的感覺。”

　　“你這樣說好像是有點。”秘書感同身受的點點頭：“還記得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嗎？她就那樣直直的把我們何董的車給攔住了，那豁出命的樣子。你說在這G市，有誰敢攔何董的車？就是市長都要親自站在一旁接待。”

　　她這句話不假，G市的經濟能夠繁榮，ANI公司在其中占有的重要性是別的公司都不可比擬的，在G市里如果失去了ANI公司，就像是一個人身上沒了心臟一樣，就算能活也活不長久。

　　默蘇了無心思的吃著飯，以前一向覺得美味的東西都因為剛才的事情而變得索然無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