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聽說了什么？”

　　紅杏搖頭，“青檸姐姐說，那春福和春喜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背地里也只議論了幾聲鬧鬼，其他并沒多說什么。青檸姐姐又記著小姐的吩咐，初進宮的不想多惹是非，便也沒去驚動她們。”

　　“她做的很好，”我掀開毯子下了軟榻，透過窗欞子看了看燈火通明的院內，“那她現在去哪了？”

　　“她在小廚房里盯著去了，說咱們才進宮，哪一頭都要盯緊了，特別是小姐的吃食上，更要用心。”

　　“小主醒了嗎？”說話間，忽然簾子一掀，青檸走了進來，她當頭先給了紅杏腦袋上一個暴栗子，斥道，“如今進了宮，只能叫小主，你怎么還‘小姐小姐’的叫，沒個規矩。”

　　紅杏一吐舌頭，出去打水來給我洗漱，這邊青檸倒了碗茶來給我漱口，邊問，“小主，鬧鬼的事兒，紅杏給您說了罷？”

　　我點頭，將含在嘴里的茶水吐在唾盂內，放下茶碗吩咐，“將春歡和春喜叫進來。”

　　“小主，您不是說先不要……”青檸頓時詫異。

　　我含笑看她，“你放心，我不問，她們自會說出來。”

　　招手讓她靠到跟前，我在她耳邊低低說了幾句，青檸頓時笑了，“還是小主有主意。”

　　她掀開簾子，向外面喚了一聲，春福和春喜就縮著頭進來跪下，我蹙著眉，慢慢的喝著茶不說話。

　　青檸吩咐道，“小主膽子小，如今又才進了生地方，這會子更是怕得不敢睡，一會兒就寢時，你倆就在前后廊子下打地鋪睡吧，替小主守著前后窗；再讓春財和春祿去前后門那邊兒守著，”說到這兒，她回頭向我道，“小主，這處處都有人守著，您不用怕了。”

　　我放下茶碗，向四下里邊打量邊嘆氣，“唉，咱們這兒加上你倆才七個人；芳貴人那邊瞧著竟像只有她主仆兩個的。這偌大的長樂宮里滿打滿算就九個人，我焉能不怕。”

　　地上跪著的春福和春喜已是一臉驚恐，身子瑟瑟發抖，我只作看不見，擺手道，“你們下去吧，我餓了，傳晚膳。”

　　春福和春喜面面相覷，春福終于撐不住，咚咚磕下頭去，“小主，奴婢……奴婢不敢去廊下睡，求小主……求小主饒了奴婢。”

　　我和青檸不動聲色對視一眼，青檸臉上就堆起怒意，“大膽，小主初到生地心里害怕，讓你們在前后窗守著，你們居然敢違抗？不想活了嗎？”

　　“不是，”春福抖得更厲害，“奴婢不敢違抗小主，實在是……實在是……”

　　“實在是什么？”我拿絹子點一點唇角，板起臉來問。

　　春福和春喜又互相看了一眼，臉上浮起一絲猶豫，我不悅的“哼”了一聲，春福身子一抖，終于豁出去般的叫道，“這屋子……這屋子里鬧鬼。”

　　“什么？”我騰的站起身子，“你胡說。”

　　“是真的，”這次是春喜，她身子哆嗦的像在篩糠，“奴婢們不敢欺瞞小主，這屋子里……真的鬧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