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回頭看著臉上時而惋惜時而苦惱的少年，雖然知道這孩子從來就有宴席的天賦，可出于對于他浩瀚如海的腦洞的好奇，她還是忍不住問道：“小滿？”

“啊，”小滿回了魂，在心里已經演出了一個纏綿悱惻的故事的他又想了想立刻勸道，“少主，其實主人的本事那么大，你完全不用逃的。你想啊在楚園，誰能拿你怎么樣？”

少女表示本寶寶聽不懂：“你說什么？”

小滿猜想或許是她抹不開臉，說書的都說，這些個少女情懷總是有些矯情的，你得順著她說，哄著她說才能讓自己不會被她們無視。

于是他嚴肅地說道：“沒有沒有沒有，主人讓小滿保護少主，所以不論少主的仇家是誰，小滿便是拼了命也會保護少主安全！”

少女狐疑地從上至下又從上至下打量了小滿半晌，忽然恍然大悟地大笑起來，笑聲如銀鈴一般悅耳，湖面都因此而蕩起許多漣漪。

她仿佛十分高興，似乎眼淚都笑了出來，笑著笑著眼角泛著些許盈盈水光的她忽然頹然道：“你這樣保護我我很高興，雖然我也知道最后恐怕是我在保護你。但是如果師父不喜歡我了，從此不讓你保護我了你怎么辦呢？”

少女名叫辭因，確切的說，從碧落潭出來之后她就開始叫這個名字。

她沒有姓，若要說起來……或許勉強可以姓一姓楚。然而她從來就不想姓楚，卻更加不敢提起原本的那個姓，她就像無根的浮萍一樣，姓什么并沒有什么關系。

而她口中的師父，小滿口中的主人正是之前說的整個武林都在為他生兒子這件事情操心的楚家家主——楚南黎。

如果說這世上還有什么事是小滿想不到的，那就一定包括楚南黎這個護徒狂魔不再寵著楚辭因這件事情。因為在他的認知里，這根本就是不可能，于是小滿不屑地表達出自己智商還在的事實：“少主我雖然很好騙，但是請不要用這么低級的故事來騙我。主人疼你都快疼得不分青紅皂白了，還會不喜歡你了？”

“是啊……師父那么疼我……”辭因的目光復雜，她咬了咬唇，“若是我做錯了事呢？”

做錯事？小滿簡直要笑出聲啊！

在楚園這八年，她就沒做對過幾件事好吧！

“少主你還怕做錯事？你還記得八年前進園第一年練琴將主人最珍愛的桐影的弦給弄斷一根，主人可曾罰你？遠的我且不說，去年主人外出未歸，你硬是把來等主人的沈姑娘打出園去，他可曾生氣？前年當著沈姑娘和主人的面，你把沈姑娘送給主人的茶具一不小心就給摔碎了，他又可曾責罰你？再前年……”

說起辭因做的這些缺德事，小滿可是如數家珍一般，完全停不下來。

“那些都是小事。”想起這些辭因心中居然還有些隱隱的驕傲，這心也是大的沒誰了，可這些驕傲依舊掩蓋不了她此時的黯然。

“那都是小事那什么是大事？”小滿一臉的不以為然，在他看來，雖然辭因是個極有主見的人，主人也是個不茍言笑的人。但是誰都知道主人是個護徒狂魔，辭因和他之間哪會有什么隔夜仇？

回去自然是遲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