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含從沒聽過江霖燁對誰這樣甜言蜜語，也從沒見過他這樣溫情的時候，她心里本是滿腔的酸澀與憤怒，卻在聽到江霖燁聲音的一瞬間全都轉化為驚懼。

“......婆婆見你這么久還不回來，叫我過來看看。”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和表情看起來正常，可臉上的表情卻始終是僵硬的。

江霖燁倚在陽臺欄桿上，皮笑肉不笑看她，問道：“那看完了沒有？”

“霖燁，我...”林雪含不敢看他的眼睛，只低著頭，嘴唇啜囁著說不出下文。

江霖燁從不遠處慢慢踱步過來，在她面前站定，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帶著幾絲玩味的語氣說道：“還沒進門呢，著急叫什么婆婆？”

他說這話的語氣極為平淡，可聽在耳邊卻異常清晰，宛如平地驚雷一般炸開，林雪含猛地抬起頭，目光中滿是不敢置信：“你怎么可以！”

“我怎么不可以？”江霖燁冷笑一聲，看著她的眼睛慢慢說道：“林小姐，我以為我們之前簽訂協議的時候已經把話說得夠清楚了，怎么，你竟是到現在還不明白嗎？”

他們的確是早就約定好互不干涉對方的生活，各取所需，只不過這段時間林雪含與江母走得近些，相處也異常融洽，她便漸漸地有些得意忘形，不自覺的就想擺出江家女主人的派頭來。

此番經江霖燁這么一提醒，才驚覺自己這個江家未婚妻的地位也不是四平八穩的。她頓時心慌意亂，忙拉住江霖燁的手臂啞著聲哀求：“霖燁，霖燁我知道錯了，你不要這樣對我！”

江霖燁極緩極慢地把她的手指一根根掰開，臉上始終帶一絲微微的笑意，只是那笑意未曾到達眼底，連聲音也是冷的：“你最好是知道了，別再整那些有的沒的，好不好？”

林雪含忍不住抽泣一聲，默然不語。

“好了，眼淚給擦擦，妝都哭花了。”

江霖燁的拇指在她眼瞼處一掠而過，還沒等那觸覺完全消失，他便收回了手，頭也不回地往里走去。

林雪含死死盯著他的背影，臉色極為難看，但卻不是那種簡單的蒼白，那張臉上混雜著憤怒，嫉恨，不甘，甚至還有隱約的，深不見底的哀傷。那情緒如此深刻，她的手指緊緊扣住手心，以至于連指甲斷裂，血絲從指縫中溢出來的痛楚都不曾發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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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霖燁回到客廳的時候，江母正坐在飯桌邊上低眉飲茶，見人過來才掀起眼皮看他，埋怨道：“可算回來了，要再晚些啊，這一桌的飯菜可就涼了。”

江霖燁只看她一眼，并沒有回答。

等看到林雪含從人身后低著頭也過來來了，江氏才把人拉到身邊，低聲調笑道：“小兩口說什么呢說這么久，非要避著我這老太太...”

“沒說什么，”林雪含低不可聞地回答。

“喲，你這孩子還害羞呢！”

“媽”，江霖燁在不遠處咳了一聲，低沉道：“我們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