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穆森一臉陰霾，漆黑的眼眸深處有暴風雪在翻涌。他周身攜帶著冷冽的氣氛，剛進病房，整個空間的溫度驟然降到了冰點。

　　他一步步走到病床跟前，眼底的陰霾層層堆疊著，恨不得用眼神殺死面前的女人，“蘇向晚？你現在滿意了？你毀了清婉的臉還不夠，現在她的眼睛要瞎了，你滿意了嗎？”

　　蘇向晚被他喝斥得一臉茫然，“她的眼睛怎么了？”

　　“事到如今你還裝蒜？”秦穆森視線冷冽，如同淬了寒冰，“醫生說，清婉的右眼被濃硫酸腐蝕，眼角膜損傷嚴重，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會失明！”

　　蘇向晚身體很虛弱，不過聽完他的控訴忍不住冷嗤道，“她失明跟我有什么關系？”

　　她帶著濃硫酸想毀自己的容，現在自食惡果，自己沒有放鞭炮慶祝，就算是仁至義盡了！

　　秦穆森的認知再次被她刷新，沉聲怒斥道，“蘇向晚，如果清婉的眼睛失明，你就等著給她捐獻眼角膜吧！”

　　蘇向晚心臟最脆弱的地方像是被一只獸爪扼住，痛到幾乎窒息。

　　她怔怔地盯著他，張了張口，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憑什么？”

　　“就憑你是想要傷人的儈子手！”秦穆森神情陰沉，盯著她的目光陰沉得幾乎能滲出水，“要不是清婉替你求情，你以為你還能安穩地待在這里？不過如果你不肯捐眼角膜，我就算不把你送進監獄，也會親手把你押上手術臺！”

　他話音一落，病房里便陷入沉一般的沉寂，連空氣都凝滯住了。

　　“秦穆森，你這說得還是人話嗎？”李澤宇原本是不想插手他們之間的事，可是他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向晚也受傷了！你怎么能這么說他？”

　　秦穆森看了蘇向晚一眼，又將視線重新轉回李澤宇的身上，“我跟蘇向晚說話，哪兒有你插嘴的份？你有什么立場和資格多管閑事？”

　　他的話堪比世上最鋒利無情的匕首，蘇向晚肩膀無法抑制地輕顫著，臉色陣陣發白，連腹部的傷也好像更疼了，“學長，這兩天很感謝你對我的照顧，我跟秦先生想單獨聊幾句，你先回去好嗎？”

　　記得上大學那會兒，秦穆森和李澤宇是關系很鐵的兄弟，但是因為她，他們倆卻鬧僵。

　　她不希望他們因為她吵架，更不想虧欠李澤宇太多，否則她這輩子都沒辦法還得清。

　　李澤宇俊臉上神情一怔，濃眉緊鎖，視線牢牢盯著她，“向晚，你在說什么？”

　“她說得又不是外語，你聽不懂嗎？”秦穆森冷冷看向他，“她讓你不要多管閑事！”

　　李澤宇俊臉上閃過一抹尷尬，沉默了片刻后，緩緩點了一下頭，“好，我知道了，你好好養傷，再見。”

　　蘇向晚覺得對不起他，但是既然無法給他任何回應，就這么斷了也好。

　　學長是個好人，他值得更好的女孩子。

　　“人都走遠了，你還要目送到什么時候？”秦穆森見她一直目送著李澤宇離開，目光盯著門口久久沒有回神，心里不是滋味，臉色更不好看了，“不是有話要單獨問我說嗎？說吧。”

蘇向晚撐起虛弱的身體，正對上他的眼神，“穆森哥，我只想問你一句話，在你眼里，我的命就那么不值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