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四錦的視線，微微掃了眼郁暖手中陸振祖的遺相，紅唇微啟：“你想砸就砸，沒有什么敢不敢。”

　　“靳四少！你，你怎么可以！”林蘭玉瞪大眼驚呼！

　　“聽到沒有，陸驕陽，你要是不下跪，我就把你爸的相片，砸了！”郁暖得意洋洋地，晃了晃手中陸振祖的遺相。

　　嘣！

　　陸驕陽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靳四錦，雙膝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樣，猛地砸了下去。

　　一直保持沉默的蘇綿，下意識地皺了下眉。

　　“把我爸的照片，還，給，我。”

　　陸驕陽抖著唇，幾乎字字破音，語不成語話不成話。

　　“哎呀，真是沒想到，堂堂的陸大小姐也有今天！你以前不是說過，從來不會跟任何人低頭嗎？現在居然跪在我面前。可是這怎么夠呢？我姐還有綿綿的哥哥，那是兩條人命啊！磕頭吧！磕到我們滿意為止！”

　　郁暖舉著陸振祖的遺相得寸進尺，臉上張揚的笑容，惡意十足。

　　陸驕陽死死地盯著郁暖，那眼神如果可以吃人的話，一定早把郁暖撕個稀巴碎了。

　　“瞪什么瞪！還不磕頭謝罪啊！我姐和綿綿的哥哥，都是因為你！快磕，不磕，我就把你爸的相片給砸了！聽說，你爸就是被你氣死的，難道他人死了，你還要讓他不得安寧？連自己的遺相，也被人砸了，你可真是個不孝女啊！”

　　郁暖笑瞇瞇地看向陸驕陽，陰陽怪氣地道。

　　“我磕。你把我爸的照片，還給我。”陸驕陽攥緊拳頭，腦門狠狠地往地上碰去。

　　嘣嘣的聲音，沉重地砸在靳四錦的心頭，一股沒由來的煩躁，讓他蹙了下眉。

　　“夠了！我哥已經死了，你磕再多頭，也換不回他一條命。”

　　不知道蘇綿是不是看不下去了，忽然不高興地出聲制止。

　　陸驕陽磕頭的動作一僵。

　　郁暖卻覺得還沒看夠陸驕陽的低姿態，忙上前，熟絡地拉住蘇綿道：“綿綿，你怎么了？我知道，你大哥走了，你心里很難過。我這不是在幫你嗎？要我說，陸驕陽光是磕頭當然不夠，還得……”

　　“我說夠了！”蘇綿沒好氣地甩開郁暖，不耐煩地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陸驕陽，旋身而去。

　　“綿綿，你別走啊！”郁暖跺了下腳，想跟上蘇綿離開，可又舍不得還在這里的靳四錦。

　　她努了努嘴，撒嬌地看向靳四錦：“錦哥哥，我……”

　　收到靳四錦冰冷而裹挾一絲厭惡的眼神，她立馬把陸振祖的遺相往陸驕陽的方向一摜，將心里的委屈不滿，全發泄在陸驕陽身上。

　　“還給你！不就一張死人的照片嘛！當什么寶貝！“

　　哐！不等陸驕陽伸手去接，郁暖就直接將相框扔到了地上。

　　隨著那玻璃碎裂的清音，陸驕陽的心也跟著碎了，像是被那只鐵爪捏成了肉渣似的。

　　沒有了心跳，也無法呼吸。

　　爸爸，對不起！

　　爸爸，對不起，是女兒不孝！

　　是女兒不孝！

　　靳四錦注意到，陸驕陽的眼淚如滾珠一樣，在眼眶里打轉。明明看著就要掉下來，卻像被什么東西強制性牽住一樣，死活沒有落下來。

　　他說不出來心里那種寡淡又郁躁的滋味是從哪里來，當然他也從不會為誰細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