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向堯收到杜若在精神病院被虐待的消息時，差點把會議室的桌子給掀翻。

　　丟下一整個會議室的人，他飆著車直奔精神病院，一路上抓著方向盤的手，都在不住地顫抖。

　　他只是想給杜若一個教訓，他沒想到她在那里會被人虐待，明明他和院長說過了，給她一點苦頭就可以了，不要傷害她。

　　他不會真想要她命的。

　　靳向堯真的開始后怕了，要不是他實在忍不住了，叫黎山去查她在精神病院的近況，他或許到現在都不會知道，那個女人被虐待得有多慘。

　　萬一他一直不知道，那她……

　　靳向堯不敢再想，踩了油門直奔精神病院，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現在的樣子有多緊張。

　　為了杜若而緊張。

　　靳向堯沖進病房時，杜若正被幾個女人壓在床上。

　　一個坐在她背上揪她的頭發，一個在剝她的褲子，還有一個拉著她的一條胳膊，使勁往床頭柜上撞，震得柜子砰砰直響。

　　而杜若則不斷在哀嚎，一直在喊著靳向堯的名字，痛不欲生。

　　靳向堯看到這一幕，登時紅了眼睛。

　　他沖過去，隨手撿過一把掃把，就往那幾個瘋女人腦袋上砸，“滾！全都給我滾！”

　　那幾個女人被他嚇到，立馬逃出病房，他哪有心思再追，急忙探手去看杜若的情況。

　　“杜——”

　　“啊！”杜若尖叫一聲，看清楚來人之后，突然撲過來緊緊抱住了他，嘴里不斷喃喃念著他的名字，“靳向堯……靳向堯……”

　　她身上衣服破碎，頭發凌亂，全身上下紅紫交疊，沒一塊好皮膚。兩只纖瘦的胳膊像是終于抓到了救命的浮木，緊緊扒在他身上，越收越緊，“靳向堯，你來救我了……你終于來救我了……”

　　她含混不清的話語，就像一把鐵錘，硁硁硁砸在靳向堯的心上。

　　他看著杜若的慘樣，聽到她在這種時候還在喊自己的名字，他的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扎穿了一般，疼得厲害。

　　“杜若……”他輕柔地順著她的頭發，連聲音里都透著小心翼翼，“我來了，我來了，別怕……”

　　聽到靳向堯的聲音，杜若猛地打了個冷顫，突然用力掙開他的懷抱，整個人迅速后退，卻一下子栽到了床下。

　　他急忙要去拉她，她卻避如蛇蝎般躲開他的手，再抬起頭時，原本清冷倔強的眸子里布滿惶色。

　　“杜若你……”

　　靳向堯的話還沒說完，杜若突然縮起身子，直直地將腦袋往地上撞去。

　　咚——

　　咚——

　　咚——

　　“靳向堯，對不起，對不起……”她不住地給他磕頭，身子篩個不停，“我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不聽你的話了，你放過我吧，放我走吧……”

　　她一邊磕頭，一邊止不住地流淚，一邊流淚，一邊把對他所有的愛意收拾干凈。

　　這個男人太毒了，說要折磨她就絕不含糊。

　　她怕了，在這里受虐的這段日子，她是真的怕了。

　　再和這群瘋子呆在一起，她就是不死也會瘋的！

　　她斗不過他的，他沒她愛得多，她更沒他狠得厲害，她永遠也不可能斗得過他的。

　　與其被他折磨死，還不如就這樣服服帖帖地聽他的話。

　　反正到頭來她都是要走的，都是要和這個男人永不相見的，那她還死撐著、在他面前保留那點尊嚴干什么？

　　她在他面前已經是下賤又惡毒的女人了，不在乎再做個拋棄尊嚴的乞丐，跪在他面前乞求他的寬恕和放過。

　　她救過他的命，就算討不來愛情，也該討來施舍的。

　　“放了我吧靳向堯……”

　　靳向堯看到匍匐在自己腳下的女人，突然心頭一沉，好像有一只手在死命掐他的心臟，疼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到底把她嚇成什么樣子了？

　　“杜若，”靳向堯強裝平靜，蹲下身去抱她，語調難得一見的溫柔，“你受傷了，我送你去醫院。”

　　杜若如驚弓之鳥，蜷起身子抱住床腿兒，“不要，我不要！你別騙我了，你肯定是送我去更可怕的地方折磨我，我不去！你走！你走！”

　　“不會的，”靳向堯咽了下口水，耐心地解釋，“我不會傷害你……”

　　“啪——”

　　杜若突然扇了他一耳光。

　　他這叫不會傷害她？

　　那她這一身傷，都是憑空長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