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成遠瞥了眼震驚的空空。

　　自由選座位的時候，卓空空身后的位置是有人的。

　　屈成遠不過踹了腳胖子男生的小腿，胖子就識時務者為俊杰地讓出了位置。

　　他順利坐在空空身后。

　　她現在才注意到自己？果然遲鈍。

　　“衣服。”

　　看到屈成遠攤手，空空才察覺姿勢不對接。

　　她趕緊護住自己秀發，蹙眉道：“那你先放開我。”

　　“那你先把衣服還我。”屈成遠笑道。

　　“你不放開我，我怎么給你拿衣服！”

　　“萬一你說話不算數呢？”

　　“你無理取鬧！”這個男生太惡劣了！

　　“你不可理喻。”屈成遠調侃道。

　　“老師來了！”

　　窗邊的同學一喊，全場肅靜不說，就連屈成遠也放開逮著她頭發的手。

　　她頭發都被這個混蛋弄亂了。

　　空空解開橡膠圈，以手為梳，重新綁上馬尾。

　　還未完工，李老師便走進了教室。

　　眾人都在埋頭看初中課本，要么就是剛剛的考卷，偏偏就空空一個不知死活的，尤其矚目。

　　李老師臉色一沉，將教課本往講臺上一摔，“那個同學，你站起來聽課！”

　　空空被罰站了整整一個晚上，成為最矚目的。

　　高中課程果然緊張，軍訓完當晚開課考試。

　　放學后，在回家的路上，空空耷拉著腦袋，感覺自己霉到了天際。

　　宋雨拍了拍空空的肩膀，“剛開始是這樣，空空，別想太多，晚上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早上還要上早自習呢。”

　　“早自習不是七點半嗎？”

　　宋雨頭有點疼，“現在是高中，不是初中！”

　　“是啊，現在是高中。”空空莞爾一笑，“可早自習時間都是七點半啊，不都一樣嗎？”

　　“你個呆子……初高中學校離你家距離不一樣啊！”

　　空空笑容微僵。

　　初中她家離得近，路程大概十分鐘左右就到了。

　　可到了高中，她需要走半個小時！

　　洗漱穿衣吃飯再加上走路半個小時，她需要提前一個小時起來……

　　六點半？

　　要命。

　　叮鈴，叮鈴。

　　是自行車鈴鐺聲。

　　空空扭頭望去，屈成遠單腳撐著腳踏車，居高臨下地看著空空倆人，“卓空空，上車。”

　　屈成遠真的長高了好多。

　　她抬頭看屈成遠久了，脖子都會酸。

　　宋雨將她推了推，“屈同學，我家空空就交給你了。”

　　什么就交給他了……

　　賣朋友要不要賣得這么干脆呀喂！

　　空空根本來不及抓住親閨蜜衣角，對方就跑了。

　　這條路上同校的學生很多，空空耳根子熱熱的，幸好街道邊燈光比較暗，屈成遠沒有看出她的不對勁。

　　“卓空空，快上車。”屈成遠拍了拍后座位置。

　　他初中就騎的這輛車，當時她就想過，這么大車轱轆，他短腿是怎么蹬上腳踏板的？

　　而初中三年，屈成遠自行車從未安過后座。

　　“我自己走回去。”空空不想和這個災星有牽扯。

　　看著卓空空的背影，屈成遠思忖良久，推車前行，看著倆人并肩的倒影，屈成遠想到晚上教室發生的事，“那個……卓空空，抱歉。”

　　“有什么好抱歉的。”空空小聲嘀咕。

　　屈成遠卻清晰地聽到她的話，“不是我，你也不會被罰站一個晚上。”

　　他聽到自己的話了？

　　空空臉色微僵。

　　爾后又想，明明感到抱歉的是他，她緊張個什么？

　　“如果你真的感到抱歉，那我求求你，離我遠點。”

　　“離你遠點？為什么？”

　　“遇到你準沒好事，而且我哪里得罪你了，你總是、總是……”

　　“欺負你？”屈成遠替她接話，須臾，他笑容下隱藏著咬牙切齒，“卓空空，除了你，還有誰敢當著我面說我矮？”

　　“你難道不矮嗎？”空空仰頭問道。

　　好像……不矮了。

　　屈成遠笑的時候，咧開倆顆小虎牙，黝黑的皮膚，顯得倆顆虎牙尤其潔白，“卓空空，你說這句話的時候，良心不會痛嗎？”

　　“不會。”

　　屈成遠低笑出聲，“嗯，不會痛。”

　　活生生像個寵愛閨女的老父親！

　　卓空空被男生這表情噎得慌，加快步伐朝前走。

　　“卓空空你等等我，我們來打個商量啊……”

　　“初中欺負你三年是我不對，我來賠禮道歉的！”

　　“卓空空，高中三年我載你回家，風雨無阻，當做賠罪行不行？”

　　不行！

　　“空空啊，還在泡澡嗎？”

　　空空泡在浴缸里，聽到敲門以及母親詢問聲，她才緩過神來。

　　“嗯，好了，馬上出來。”

　　穿了休閑裝，頭上扎好毛巾，空空才穿著拖鞋從浴室出來。

　　卓母做了一桌子菜，“空空，開學第一天和同學相處怎么樣？”

　　握著筷子的手微僵，空空轉移話題道：“媽，都這么晚了，以后少做點菜吧，我吃不完……”

　　卓母瞥了眼空空的反應，面色微沉。

　　空空背脊微僵。

　　難不成母親大人看出什么了？

　　“空空你老實告訴媽，你是不是學同學減肥？”

　　“……”幸好沒看出來她的不對勁。

　　空空搖了搖頭。

　　“那為什么會吃不完？這才是中午飯量的二分之一不到……空空你變了。”最后，卓母總結最后一句話。

　　空空哭笑不得，“媽，中午是我和你倆個人吃，晚上就我一個人吃，飯量不到二分之一很正常好吧？況且……媽你抬頭。”

　　卓母抬頭。

　　空空指著墻上掛的鐘，“現在都十點了，我吃多了會消化不良。”

　　“不是減肥的原因？”

　　“當然不是。”

　　卓母放下心來，“好了，我知道了，你快點吃，吃完吹干頭發早點睡，明天媽媽喊你早起。”

　　“嗯。”

　　等空空吃完去洗手間吹頭發的功夫，卓母才掏出手機，再次瞥了眼陌生號碼發給自己的短信。

　　看來真的是空空的新班主任啊。

　　新班主任不太好相處的樣子。

　　李老師的短信內容：你好，卓空空同學的家長，我是新班主任李老師，你的子女在校期間考試成績不理想，上課無視老師梳頭，嚴重違反校紀校規，希望家長能嚴加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