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淑蘭繼續碎嘴，轉頭看向咂摸嘴的許家明，嘆道，“你也別不知足啦，你這情況都夠可以的了，大哥就只是去鄉下上班，都沒人管你呢！你說你要是讓人給拉去上環兒，那以后指不定得落下多少病！”

　　“哎我聽說啊，搬走的老宋家那個，那環兒都爛在里頭了，拿都拿不出來……”

　　“行行行，行了，磊磊還在呢，你在那瞎說啥啊！嘴連個把門兒的都沒有！”李鳳華神情不耐，懟了她一句，又瞪她一眼。

　　郭淑蘭討了個沒趣，正感覺自己下不來臺呢，就聽見外頭她老婆婆叫她，“淑蘭吶，吃飯了！”

　　連忙高聲回應，“哎，來了！”

　　許家明猛地皺起眉頭，抬手不住地揉眼睛。

　　李鳳華見狀趕緊伸手去輕輕拍，許家明只哼唧一聲，就又繼續睡了。

　　等屋子里重新安靜下來，許磊磊醞釀了一會，開口問道：“媽，啥叫‘上環兒’啊？”

　　“啥也不是，沒有！”

　　隔天周日，許磊磊如愿以償睡了個大懶覺，快到中午的時候李鳳華被叫去湊了三缺一的局兒，許磊磊起床刷牙洗臉匆忙扒拉了一口午飯，就迫不及待地跑到對門去了。

　　袁青城的飯還沒吃完，許磊磊往他對面一坐，吃了第二頓午飯。

　　“昨天你咋沒來？”

　　“我媽讓我給我二嬸送東西，回來鞋都濕了，我光腳在家呆一天，”許磊磊皺著鼻子說，“再說我媽昨天一天都在家織毛衣，盯我盯的可緊，哪有機會往外蹽啊！”

　　袁青城笑了，“那你可虧了，昨天莫莉一天都在我家，我給她講了半本書的數學題。”

　　許磊磊腦子有些發懵，“啥？”

　　“我說，我昨天給莫莉把半本書的數學題都講了，你沒聽著實在太可惜了！”

　　許磊磊也說不上此時此刻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覺，有氣憤也有埋怨，還有絲絲縷縷的失落，“你為啥不等我啊？”

　　袁青城不明所以，“我等了啊，等一上午你也不來，我也不好去你家找你吧，我要去你家鳳華姨肯定都不帶讓我進門的，咋啦？”

　　“沒咋！”許磊磊重重地回。

　　袁青城伸手過去摸了摸她的頭，“沒事，離期末還一個月呢，我保證能讓你及格還不行嗎？”

　　許磊磊眉頭緊皺著看他，第一次感到了對牛彈琴時的深深無力。

　　他們倆說的根本不是一回事好嗎？

　　“我不學了！”許磊磊氣急。

　　“為啥啊？”

　　“瞅著你就煩！”

　　袁青城又是一笑，“那你瞅誰不煩？”

　　許磊磊抬頭瞪他，面目十分猙獰，好像對方再多說一句話就要張開血盆大口吃人。

　　“啊——嘶……”

　　袁青城照著她的腦門彈了一下，原本抓狂嗷嗷亂喊的人驟然感覺到疼，氣勢霎時全無，捂著頭嘶嘶哈哈。

　　“學不學了？”

　　許磊磊瞪眼往里吸嘴唇，怒目而視。

　　“說話！”

　　許磊磊急了，覺得自己的自尊都受到了侮辱，開口時語氣里都帶了哭腔，“學！”

　　袁青城就手在她腦門兒上揉了揉，“我也沒用勁兒啊！”

　　許磊磊眼圈一紅，“哇”地一下就哭了出來。

　　可傷心了，雖然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