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

　　“不用在我面前裝糊涂，既然你能不顧大局在公司那么高調地庇護她，就別怪我私下調查得再仔細些。”

　　歐肅媛一點都沒變，還是那個精明的女人。

　　“您別誤會，那天她突然出現在宴會上，眾目睽睽實在避免不了要有交集。”

　　池霍不慌不忙，慢條斯理地解釋。

　　歐肅媛輕挑黛眉，面上展現出游刃有余的嗤笑。

　　“池霍，你該不會是還放不下那個女人吧？”

　　“還”是什么意思？

　　他何時放不下她？

　　莫歡愉眉心微動，淺淺探出身子看兩人身影。

　　池霍看著眼前這個雍容華貴的女人，那高高在上遙不可及的身影，那高昂的頭顱和嘴角勾起的勝券在握。

　　難得的母子談話，她開口就是池清，句句都在將他推遠，每個字都在指揮命令。

　　池霍忽然發現，是劃分界限的時候了。

　　他臉色黯淡了一瞬，轉而又覆上商業性的笑容，輕啟唇齒，每一個字都像石磚一般落地成墻，將歐肅媛隔在城外。

　　“怎么會。您每天憂心的事情太多了，該多照顧自己的身體，這件事就不勞母親費心了，我會妥善處理。”

　　“妥善處理？”

　　歐肅媛前進一步，對他的態度頗為不滿。

　　“留那個女人的妹妹在身邊，好吃好喝供養著，前段時間為了她的槍傷你撂下工作四處跑關系搜查犯人，這就是你的妥善處理？”

　　什……什么？

　　餐廳里的人影一個踉蹌，扳著門框險些腿軟倒地。

　　男人眉頭緊鎖，驀了淡淡開口：“陸離光是公司旗下一線藝人，他屢屢受傷，媒體已經開始蠢蠢欲動，我搜查犯人也是為了公司利益著想。”

　　“為了公司？呵。你當我是傻子嗎？那個女人曾經污蔑池家，造成什么影響你不是不知道，當初你和她離婚，沒多久她就因此自殺，她的妹妹這次回來明顯就是要給姐姐父母報仇。”

　　歐肅媛幅度極小地搖著頭，擺出母親的架勢，恨鐵不成鋼般假意勸解。

　　“池霍，你向來精明，怎么只是遇見了一個和她長得相像的女人，就已經這樣看不清了呢。”

　　莫歡愉睫毛不停眨動著，眼底似乎被撒進大片石子，硌得眼眶生疼，摩擦出鮮紅的血絲來。

　　池霍向來寬闊的肩膀，偉岸的身影，此時也不知是被光影剝削了輪廓還是因莫歡愉視線變得模糊，竟有那么一瞬間，在她眼中變得異常消瘦單薄。

　　“看樣子你不具備這個能力。”

　　歐肅媛見他遲遲不應答，干脆不再費口舌，拎起白鱷皮包走到他身邊，與他肩并肩。

　　“你下不了狠手，只好我來當這個壞人了。”

　　聞言池霍才警覺，母親根本不是要讓他自己解決好，這樣步步緊逼，就是想像提線木偶一樣將他攥在手里，一舉一動都聽她指揮。

　　就像五年前一樣。

　　更甚者，如同重演八年前這一切的開端。

　　他胸膛猛然一緊，簇擁上許多往事，走馬燈般充斥進他的腦子，頓時頭痛不已。

　　淺淺望了一眼莫歡愉所在的方向，他緘默片刻后，略微沙啞的聲音透著幾不可聞的深沉。

　　“您想讓我怎么做。”

　　“很簡單。”

　　歐肅媛得償所愿地一笑，抬起手，指向玄關處一臉茫然的虞小鸝。

　　“跟她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