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默的身邊呆久了，情感也會變得麻木。

如果不是聽到白江這樣的語氣，恐怕姜妍真的會認為這個世界上所有人對她的態度，都應該像沈默那樣不屑和殘酷。

“你這是在關心我嗎？還是覺得我很可憐同情我？或者希望我能笑著感謝你剛才為我排憂解難？你以為你是誰，我為什么要接受你的提議，為什么要感謝你，我們只不過是今天早上偶然遇見罷了，就當是我的好友了？”姜妍捏緊指尖，“我的身體我自己負責，不用一個陌生人來支配，請你收好你泛濫的同情心！”

說完，姜妍用力把手抽回來，才一轉身，卻覺得一口氣上不來，眼前一黑便暈厥了過去。

等姜妍再有意識的時候，眼前是一片雪白，她的手背上還掛著點滴。

“你醒了？”白江溫和的看了她一眼，“我見過的人不少，還真找不出哪一個像你這樣油鹽不進，幸虧是我在，否則還真不好說你能不能這么輕松的就醒過來。”

“現在幾點了？”姜妍有氣無力。

“晚上九點。不對吧，現在還關心幾點，你都不想知道身體情況嗎？”白江有些無語。“一個腎都沒有了，加上營養不良，時刻會痙攣導致昏厥，因為后期沒有恢復好，留下了后遺癥，如果再掉以輕心恐怕你……”

“我比你更了解我自己。”姜妍直言不諱，但看白江失落的樣子，她又有些心軟。“不好意思，之前對你的態度很差。我知道你是醫生，也很謝謝你救了我，但如果一個人別無選擇的時候，誰都幫不了她。”

白江看著姜妍，良久一笑。“你的堅強還真讓人難以想象，看來你不僅是油鹽不進，還是鋼鐵之心。不過醫者父母心，況且我可是用面子做代價才免了這次的治療費，多少也把這液體輸完再走？”

“你都是這樣哄你的病人嗎？”輕松的話語讓姜妍一笑。

“你在醫院有過記錄，如果你不介意，我已經申請成為你的顧問醫生。”白江道。

“是把我當成研究對象？”姜妍竟然還有力氣開玩笑。

不過這倒是讓她自己也覺得嚇了一跳，她以為她的人生就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說話都只能用冷冷的口氣來偽裝自己，不讓自己受傷害。

可是在這個叫白起的醫生面前，姜妍卻放下了防備，只是病人和醫生的身份交流，讓她輕松了太多。

“另外，你得戒酒。”白江想起什么提醒道。

“這個你放心，我不喝酒。”姜妍道。

“是么？我記得有一個晚上正巧出了一個急診回家，就在等紅綠燈的時候，有位伶仃大醉的女人帥氣的開門上車，二話不說丟了一張百元大鈔給我，說：司機，去麗園別墅，一棟A座。”白江繪聲繪色道，“說實話，我很懵，但我卻沒辦法，因為那可愛的女人就這樣放肆的倒在我的車內睡著了。”

“……”姜妍睜大了眼睛。

“對了，這剩下的車費，我就不還你了，因為你吐了我一身，就算是干洗費了。”白江看了姜妍一眼，突然樂壞了，“哈哈，瞧你臉都白了，我不會找你負責的。”

“你、竟然是你，那天送我回家的人……”姜妍開始結巴起來。

原來和白江的第一次并不是在公司樓下，而是那天晚上就見過了，而且每一次見他的時候都是超級狼狽的樣子，這讓細想下來的姜妍紅了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