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上帶著很淡的香氣，應(yīng)該剛洗過手。

　　其實(shí)這題我會(huì)解，但那會(huì)兒想到蔣蔚然有點(diǎn)心不在焉了。

　　江汓坐在我旁邊，沖我招手：“過來！”

　　走過去，還問他要做什么，他便攔腰一摟，我重心失穩(wěn)一下子坐在他腿上。

　　一慌，忙要站起來，可是他卻摟得更緊。

　　“你……”我把手按在他肩上，“你干嘛呀，我……我還要解題。”

　　江汓看著我，看得很認(rèn)真，并不像剛才解題那樣，瞄一眼就開始刷刷寫題，而是認(rèn)認(rèn)真真地看著，仿佛能在我臉上看出花來。

　　只是他的眼神太過深邃，藏著探不盡的沉。

　　“心不在焉，解題？”他眉毛下壓，同時(shí)朝中間聚攏。

　　可我現(xiàn)在坐在他腿上，總有些不自在。

　　想起之前的親密，連血液都是晃蕩的。

　　“你來做什么？這么多天都沒來，又突然想起我了？平常想不起我，就不來嗎？你把我這里當(dāng)什么了？你把我當(dāng)什么了？哼！”我脾氣上來，有些委屈。

　　江汓眉心舒展，視線落在我嘴上，意味深長(zhǎng)：“想我了？”

　　“沒有！”我把頭瞥到一邊。

　　他捏住我的下巴，把我的頭擺正，低頭……

　　我以為他又要吻我，急忙捶了他一拳：“你別亂來！”

　　“亂來？”江汓眼角微揚(yáng)，“我什么時(shí)候?qū)δ銇y來過？嗯？”

　　“你……那……那天……在車?yán)铮∧恪隳鞘裁次遥　蔽夷樇t，腳趾都在鞋里抓得很緊，“還不是欺負(fù)我么？還不是亂來么？”

　　他把我的頭按在他胸口。

　　他沒接我的話，拍了拍我的頭：“過幾天就是你生日，十六歲了。想要什么？”

　　我一僵，他已經(jīng)養(yǎng)了我六年。

　　十歲生日，我不知道他在不在，但是十一歲到十五歲的生日，他都不在，只是白姨給我做好吃的，給我買點(diǎn)東西而已。

　　可今年，連我自己都忘了的日子，他怎么會(huì)主動(dòng)提起？

　　“你……”我低著頭，“我沒什么想要的。”

　　他抿嘴沉默，上下唇中，抿成了一條細(xì)線。

　　這一刻，山山水水近在咫尺，江汓卻遠(yuǎn)在天邊，他的呼吸并沒有透露任何他的心跡。

　　————

　　十六歲生日那天，一大早就被白姨叫醒。

　　她說今天江汓有安排，帶我出去。

　　我發(fā)自內(nèi)心有些抗拒，因?yàn)槊恳淮胃鋈ザ紱]有好事。

　　這次更不同，我還沒出去呢，就遇到麻煩。

　　剛換好衣服下樓，就聽到樓下有女人的低笑聲，我頓時(shí)覺得不適，在這里住了六年，除了白姨和家教，還沒有過女人的聲音。

　　急忙跑到樓梯口，往下一瞧，正有個(gè)女人站在江汓身邊，她穿著高跟鞋，只比他低了三五公分，兩人胳膊貼著胳膊，她正笑得嫵媚。

　　我認(rèn)得她，傅瑤！

　　辦畫展的那個(gè)。

　　“江先生！”我下了幾層階梯，低低喊了一聲。

　　他們同時(shí)朝我看過來。

　　江汓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傅瑤可不同了。

　　她一見我，臉上立馬綻開笑容，我算是領(lǐng)教什么叫笑靨如花。

　　“小蘼是吧？江總這么叫你，我也就這樣稱呼了！”她朝我走過來，一步一搖一風(fēng)情，就跟在秀場(chǎng)一樣。

　　我心里不舒坦，江汓哪里是要慶賀哦我生日，明明就是來給我添堵的！

　　帶個(gè)女人來是什么意思！

　　我假裝沒聽到也沒看到，下完樓直接往江汓身邊走去，跟傅瑤擦肩而過的時(shí)候，我故意冷哼了一聲。

　　“江先生，你要帶我去哪里呀？”我走過去抱住江汓的胳膊。

　　故意比他們剛才要親密得多。

　　江汓哪里能不懂我的小心思，板起臉：“不準(zhǔn)沒禮貌，叫人！”

　　傅瑤一搖一晃走過來，撥弄頭發(fā)道：“江總這是做什么，沒事，小孩子嘛！來，小蘼，我給你帶了禮物。”

　　說著往不遠(yuǎn)處一指，上面赫然有一副油畫。

　　這油畫隸屬未來主義的畫派，形式抽象，線條硬氣有力，正是我喜歡的風(fēng)格，畫塊和畫塊之間的沖突極大，深得我心。

　　但我只是看了幾眼便把江汓的胳膊挽緊：“謝謝。”

　　傅瑤粉眉一揚(yáng)，氣場(chǎng)頗大：“小丫頭喜歡就好。”

　　誰是小丫頭了！我沒理她。

　　“好冷漠的丫頭……”傅瑤走過來，輕笑一聲，“你十歲那年，我還見過你呢！”

　　她……

　　我猛地回頭，她卻沖我眨眼。

　　“傅瑤！”江汓突然冷聲截?cái)嗨脑挕?

　　傅瑤聳肩：“OK，江總，畫兒我也送了，就先走了……”

　　“等等！”我叫住她，沖她一笑，“傅瑤姐姐，我送你出去吧！”

　　她也沒拒絕，我松開江汓的胳膊就往外走，待傅瑤走出來，我立馬抓住她的手問：“傅瑤姐，我當(dāng)年是怎么到這里來的？為什么到這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