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

　　丁濡昀將掛在屏風上的外袍取下重新穿回到身上，一邊穿一邊說：“我是非常嚴肅的告訴你的，清霞的情況并不樂觀，這是大夫說的，不是我說的。”

　　“你若是薛易源，就不會看著清霞這樣死去。”

　　涂苘苘緊緊地抓著外衣，咬了咬牙，低下了頭：“她還活著不是嗎？到底要怎樣，你才肯救她？真真正正的救她？”

　　已經穿好了外袍，丁濡昀轉回身來，看著涂苘苘愁眉不展的樣子，沉吟了半晌，問：“怎樣都可以？”

　　這個問題有些突如其來。

　　雖然問題是自己問出口的，但涂苘苘聽到丁濡昀真的問了，卻對他的問題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

　　像是察覺到了涂苘苘的怔忡，丁濡昀也并不急著聽她的回答。他越過了屏風走到了外室，讓候在外面的茉莉打了一盆水來給自己清洗了手上的血漬，才重新回到了內室。

　　涂苘苘仍舊這么站著，像是不知道剛剛包扎好的傷口還是在微微滲血一樣。

　　“吳大夫還在清霞的房里，只要你不鬧出什么事情讓吳大夫分心，清霞還是可以多活一段時間的。”

　　丁濡昀緩緩的開口，看到涂苘苘抬起頭想要插話，不悅的皺起眉頭語氣加重了幾分打斷了她的念頭：“吳大夫是安京城內最好的大夫，你應該是知道的。他說清霞是什么樣的情況，那就是個什么樣的情況，你和我，對于醫術半分都不知道，就不要在旁邊插手了。”

　　“可是——”

　　“我可以救清霞，也可以不救。”

　　再次打斷涂苘苘的話，丁濡昀臉上隱隱有了些怒意：“救與不救，就看你在這房間里待得究竟老不老實了。”

　　涂苘苘盯著他不露形色的臉，嘴唇微微張合了幾次，像是還想要再與他爭辯，最后卻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

　　丁濡昀呆立了半晌就這么與她對峙著，發現她似乎真的是冷靜了下來，才轉過身了作勢要離開。

　　忽的，他猛然感覺到身后有一陣冷風襲來。

　　腰間被一雙手環緊，那力道像是要緊緊地將他禁錮起來一樣，又像是他根本不需要用力就能夠擺脫一樣。

　　丁濡昀的眉頭越皺越緊，就這么站著，紋絲不動。

　　“那這樣子呢？”

　　環抱住丁濡昀腰間的手在微微顫抖著，涂苘苘心里害怕，側臉貼在他的后背上像是滾燙了一般，聲音也有些顫抖：“你要什么？我自問身上已經沒有什么能夠給你的了。我爹、鎮國大將軍府，這些對我而言重要的人事物都已經被你一點一點的摧毀著，我不知道最后還能夠剩下什么，但如今在你面前的就只有我了。”頓了頓，她將側臉從他的后背上抬起，歪著頭從他的身后打量著他的側臉，因為他的身形太高她甚至看不清他此刻的情緒：“現在，我就只剩下我自己了。你要什么，才能夠救清霞？我能給的，你要的，我就給你，我都會給你。求求你……幫幫我留下清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