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新店剛開，時蕾挺累的，您別怪她。”手機高黎沒有再玩笑。

時母看女兒一眼：“聽說你有女朋友了？”

“嗯，是。”

“那我們家小蕾怎么辦？”

手機里高黎笑了。

“你別光顧著笑啊，你說怎么辦？”時母又看女兒一眼。

“阿姨，我和時蕾是朋友，好朋友。”

“你太傷阿姨的心了。”

“不傷心哈，改天我請阿姨吃飯。”

“吃龍肉都沒味道。”

“就這么說定了，阿姨早點休息。”

時母撇一下嘴把手機交給時蕾，翻翻眼就上樓去了。

見媽媽這個樣時蕾大概猜到高黎和她說什么了，她笑著跟上樓存心逗媽媽道。

“媽，高黎說什么了？”

時母氣哼哼地上樓。

“那個食堂采購哪能跟高黎比？”

“媽！”

這算是和樂誠進一步了嗎？都請自己到家里了還不算嗎？他那個人就那樣，對誰都溫柔和氣，會不會換了別的女孩他也這樣？

回到自己房間時蕾看著那袋板藍根在那里胡思亂想。

何麗到處宣揚她要做“全線”，惹得好多羨慕、忌妒的眼光，包括徐嬌嬌。本來顏家宜是要做新店店長的，但是她想在商場，這樣時蕾就讓她做新店店長了，徐嬌嬌也留在商場，也還是和顏家宜搭檔一個班次。這天時蕾到商場，徐嬌嬌萬分期待地問時蕾“妮兒”有沒有機會做“全線”，見她這般期待，時蕾也就透露那么一點了。聽得老板說“妮兒”也會做“全線”，她頓時歡呼雀躍。

這么有實力？要做全線了？情緒有些低落的顏家宜怔了怔，商場一個專柜少說得投二十萬，春天百貨“全線”八家店，除了這一家，七家投下來得一百四十萬。加上步行街店，時蕾還挺有錢的。真是白手起家嗎？高黎就沒有幫她？這么一想，顏家宜眼猛閃一下沖口道。

“高黎和你一塊合伙嗎？”

“不啊。”

時蕾哪想得到顏家宜在琢磨什么？徐嬌嬌的興奮感染著她，她笑著道。

“一直以來我們都是各做各的。”

“他就沒借錢給你？”

顏家宜這一句把時蕾問在那里了，她感覺到了火氣，女人總是敏感的，而且之前高黎那些女性朋友的事，時蕾都有經驗了。有時候確實尷尬，老媽認為她和高黎有點什么，高黎的那些女性朋友也認為她和高黎有點什么，可是能怎么辦？難道因為這樣就斷絕關系？男女之間就不能存在友誼了？

“沒有，我們之間從來沒有金錢的往來，你知道的，我原來在銀行工作，我不缺融資渠道。”

說這一句話時蕾是有些不悅的，顏家宜這是以高黎女朋友的身份質問她嗎？就算她和高黎之間有金錢往來，可關得著顏家宜什么事？并且又是這樣當眾問。

顏家宜似乎也覺得自己說錯了話，她咬咬牙，拿了地上的鞋盒說一句“我進倉”就走了。

“蕾姐，她怎么這么說？還真以為自己是高總的老婆了？”

徐嬌嬌和顏家宜關系雖好，但是始終比不上時蕾，她是真親時蕾，時蕾在她眼里不止是老板，還是“姐姐”。

“行了，別說了。”時蕾拍拍她肩膀。

“我上樓了。”

“嗯。”徐嬌嬌點頭。

“蕾姐，以后我可以每個店去工作一段時間嗎？那樣的話我就可以去好多個城市玩了。”

時蕾笑。

“不嫌搬家麻煩啊？”

“不啊。”徐嬌嬌跟個孩子似的傻笑。

面對沒有心機的徐嬌嬌，時蕾心情也好了許多。

“好，你想去就去。”

“蕾姐，樂經理哎。”徐嬌嬌擠眉弄眼的壞笑。

時蕾心一跳，回頭看去，還好不是樂誠在她身后。

“好了，我去打個招呼。”

徐嬌嬌嘻嘻笑：“最近樂經理來賣場來得好勤快哦。”

時蕾笑著瞪她一眼，朝樂誠那邊去。

顏家宜到了庫房，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不知道為什么，她就覺得好委屈。她想去高黎那里，高黎嫌棄她，她想留下來好好做，可是又受不了天天這樣面對著時蕾。

帶著這樣的情緒，晚上和高黎吃飯的時候她又忍不住問高黎是否借了錢給時蕾，她這樣問的時候整個臉都漲了紅，不是羞怯，而是氣的。

顏家宜竟然問他這種問題？高黎第一感覺不是女朋友是不是生氣了，而是反感。

“這是你該問的嗎？”

“為什么不能問？我是你女朋友！”顏家宜犟著。

“顏家宜，你是不是想分手？”

顏家宜怔那里了，緊接著眼淚刷地流下來，他竟然提分手？為了時蕾和她提分手？分手了他好和時蕾在一起是嗎？不！我絕不分手！

高黎又再擰眉，他有些煩躁，這樣的顏家宜和他想像中的顏家宜根本就是兩回事。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在高黎再開口之前，顏家宜變了個人似連連道歉，她一邊道歉一邊給高黎夾菜。

“我不問了，快吃飯快吃飯。”

這時來了個電話，高黎接完說一句“文武找我你自己慢慢吃”就匆匆走了。

顏家宜頓時又覺得委屈，高黎走后她眼淚又流了下來。但顏家宜不知道的是，文武這一個電話可是救了她的，要不是文武這個電話，高黎接下來可能就是說分手了。

高黎是想結束了的，但是想到自己也該找個人成家他就猶豫了一下，正好文武的電話來了，就這樣，他也暫時不想想了。

又是一年店慶，熱熱鬧鬧的一如往年，雖然熱鬧，但暴露了一些問題。

這年的十一月十一日，阿里巴巴首次提出“雙十一購物節”的概念，銷售額0.5億元，共有27個品牌參與。這一次網絡銷售聲量很小，但是樂誠及徐遠軍看到了銷售行業未來的趨勢，百貨必然會受沖擊，至于會受到何種程度的沖擊，那就有待時間證明了。

樂誠把自己的觀念告訴時蕾，讓她償試網絡渠道的開發。

樂誠和時蕾都想和春天百貨共同成長，可是天有不測風云，但這一次春天百貨受沖擊的不是網絡銷售，而是租金問題。這是這個行業的生死攸關問題，多一塊錢少一塊錢都大不同，超過盈利警戒線就不值得再經營，哪怕是關張。春天百貨和物業方租金談不攏，春天百貨只好撤出西江市了。

消息未公布之前，各種謠言滿天飛，有說春天百貨不行啦、有說北京調來的這群高管整天吃喝、腐敗不虧才怪、有說商場這個位置不好，弄得人心惶惶的。

徐遠軍要調回北京了，劉婕他們私下里說徐遠軍后臺硬、說徐遠軍狡猾等等，沒一句好話的，樂誠不為所動，依然到機場為徐遠軍送行。

“保重！”

徐遠軍擁抱一下樂誠用力拍他的肩膀。

“現在不必為什么商場規定發愁了，把她拿下！這喜酒我一定來喝。”

一切來得太快，那頭還說著明年的工作計劃，不過短短一個月就如此光景。真是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樂誠心中傷感。

“保重！有時間我到北京看你。”

“如果沒有時蕾，我會勸你到北京發展，但是現在這個事兒，我不能壞你因緣，好好把握。”

樂誠點點頭。

“謝謝！”

“走了！”徐遠軍再拍拍他肩膀大步向安檢通道去。

“順利！”樂誠點頭向徐遠軍招手。

從機場出來，北風蕭肅，天陰沉沉的，樂誠看一眼這天空。

這是這一年最陰郁的一天。

一陣寒風呼嘯而來，樂誠摟一摟羽絨服大步向機場大巴去。

還有收尾工作，把剩下的事做好吧，有始有終。

樂誠回到商場很明確地向“妮兒”專柜去，正好時蕾在。最近兩人雖然有天天見面，但這一會兒，兩人都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時蕾是在想這賣場天天彌漫著恐慌，幸好有樂誠在。樂誠是覺得那個“枷鎖”終于去掉了，卻是在如此境地，顯然現在不是向時蕾表白的時候，。徐遠軍要他把握，他不知道還能不能把握？結束這里的工作他就是待業了，下一個崗位在哪里？他的未來在哪里？他的未來根本就看不見，他能給時蕾什么幸福？

眼前這般光景，又有太多的因素，真由不得樂誠想怎樣就怎樣。樂誠回回神，讓時蕾跟他到商場外面。一出來樂誠就說。

“明天商場會正式對外公布撤離西江，收尾工作大概兩周，到時我劃個地方給你甩貨，三天時間這樣，你做好貨品調配的計劃。”

時蕾眼微動。

“那會不會給你帶來不便，我是說別人會不會說閑話？”

“這個時候了還怕別人說閑話？”樂誠笑。

“那倒是，那謝謝了。”

時蕾心中總算得到點安慰，還說做“全線”呢，轉眼間就這樣了，誰知道下一家會是哪個城市的春天百貨？

“其實這也暴露了百貨微利難以為繼的問題，雖說春天百貨是上市公司，但是家大業大，問題更多。全線的事不是不能做，老徐也答應了，他回北京一樣也可以幫你協調這件事，但是我勸你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