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高黎就醫的費用給了小布之后她怔怔地看著高黎，喝醉到進醫院洗胃，時蕾百般不是滋味，她了解高黎，雖然他整天喝酒，但那是應酬所需要，他從來不在家把自己灌醉，這是為了她吧？她內心有一個聲音問她，她和高黎之間就一句他們之間只是朋友就撇得清嗎？一直以來高黎一直在幫她，可以這么說，如果沒有高黎她做生意的這條道路也許得走更多彎路，也許虧得一塌糊涂、也許就干不下去了。

高黎是她的貴人、朋友、大哥。

就沒有別的嗎？你捫心自問。

時蕾心一慌連忙閉眼驅趕心底那個聲音。

她喜歡的人是樂誠！

你太自私！

愛情是交換嗎？

是你習慣了高黎的存在，所以忽略了他的存在！

不可能！

時蕾心底兩個聲音在交替，她猛地睜開眼睛，那邊高黎正好睜開眼，見到時蕾，高黎一陣欣喜，接著又罵在那邊打盹的小布。

“誰讓你叫她過來的？”

“高總！”小布睜眼，接著猛地蹦起來，睡眼惺松。

“高總你醒啦？”

“別怪小布，你可把她嚇壞了，這大半夜的，她不知道該找誰，不找我還能找誰？找店里的小姑娘？那不更亂嗎？你當時可是不醒人事的。”時蕾為小布解釋。

“對不起高總。”小布這下清醒了，連忙道歉，平時高黎雖然好說話，但是發起火來還是挺可怕的。

“小布，你去看看附近有沒有肯德基，去給高總買點早餐，我也有點餓了。”時蕾有心為小布解圍，掏出錢給她。

“好。”小布接過錢，小心翼翼地看高黎。

“高總，吃粥行嗎？”

高黎沒好氣眨一下眼，點頭揮手讓她去。

得了指示，小布快步向外去。

這小布一走，時蕾倒又覺得尷尬了，她把錢包放回包包里去，佯裝整理包包。

“以后不要在家里喝酒了，家里沒個人，萬一出什么意外那可怎么辦？”

見時蕾關心自己，高黎心花怒放，他伸手去拉時蕾的手。

“時蕾，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覺得……”他微頓，換了話。

“我們在一起那么久，就像老夫老妻似的，現在你喜歡上了別人……”

“打住！”時蕾制止他，她想了又想還是把手抽出來。

“高黎，我們沒有在一起過，我知道這樣說你心里不好受，但是你讓我怎么辦？任由你這樣想嗎？那是既害你又害我自己，高黎，我真的……我知道我虧欠了你……”

“你就一丁點感覺都沒有？”高黎一動不動地看著她打斷她的話。

時蕾怔住。

“你習慣我的存在，所以忽略了我。”

時蕾心頭一震，手緊了緊。

“別人都說我們像情侶，那是假象嗎？我們都被習慣對方的存在的一種思維蒙蔽了，時蕾，醒醒吧，你喜歡樂誠那不過是一種幻覺，你以為你喜歡樂誠，其實那不是。”

時蕾緊緊地閉一閉眼。

“別說了！”

高黎也痛苦，要是他沒有醒悟過那也就算了，可偏他醒悟過來了，愛的人就在身邊，想抓卻抓不住了，能不痛苦嗎？

“我給你時間。”他艱難地說出這一句。

“何必呢？”

時蕾心頭異常苦澀、異常亂，心底那兩個聲音又在吵架，一個說她自私、無情，一個說愛情不是交換、不是憐憫，這會兒再也沒有之前樂誠向她表白的那種喜悅了，她甚至不敢去想樂誠。

“我不是逼你，也不想逼你，我……”

高黎的思維也亂，他放不了這個手，要不然他也不會想以死來求解脫了。

“是想給大家一個機會，你冷靜冷靜看清楚自己的心……兩個人在一起的那種默契……一直以來我們之間的默契，你不考慮的嗎？兩個人在一起的那種默契，那種步調一致，那就是神仙伴侶，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時蕾，我真不是逼你……你看我之前，我一直說要找一個適合自己的人，我那真不是花心，我就是想找一個知心的、適合自己的人，找不到我寧可一輩子打光棍。你也知道的，我真正交往的女朋友有多少個，而且你也知道的，就算搬進我家我也不在家里住，我那些事你都知道的，我沒有亂搞男女關系……”

“好了，別說了。”

時蕾打斷他，那神情都是哀求的了。

高黎苦澀地笑笑。

“對不起。”

“你沒有對不起我。”時蕾木然地看著高黎。

“對不起你的是我。”

高黎也看著時蕾，內心苦笑。

時蕾眨一下眼起身。

“我去叫醫生。”

說完逃似的出去。

時蕾一覺醒來就已經是晚上了，房間里昏暗，她躺在床上不動，她努力睜一睜一眼，一切都不是夢，事實擺在眼前，她現在兩難。要是她一頭扎進樂誠懷里，那她就是個“渣”女，要是她選擇高黎，她又怎么對得起樂誠？怎么對得起自己的感情？時蕾真想這一切都沒有發生，她寧愿樂誠不向她表白，她這邊和樂誠甜甜蜜蜜的發信息，高黎卻在急救，她還要不要點臉了？

時蕾真想大喊一聲“救命”。

“時大小姐，下來吃飯！”

媽媽在下面喊了。

“讓你喝那么多酒，還要不要命了？”

是真不想要了。時蕾嘀咕一聲起身。

“知道啦了，皇太后。”

“也不見讓我享享皇太后的福……”外面隱隱地傳來時母的嘮叨聲。

時蕾嘆一口氣，伸手去拿床頭柜上的手機，早上回來的時候手機沒電了，沒開手機她就放那里一直充電，打開手機里面蹦出好些信息來，都是樂誠的。

“好點了嗎？”

“睡醒了嗎？”

“醒了嗎？想見你。”

看著這一條條信息，一股甜蜜涌上心頭，她馬上給樂誠回復信息，字打到一半樂誠的電話來了，她想都沒想接通。

“醒啦？”樂誠的聲音透著笑意，也有一絲擔心。

“剛醒……”剛說兩個字時蕾怔在那里了，該怎么說她睡了一天？該怎么說她手機關了？混亂之下容不得她細想，也就說了。

“凌晨五點的時候，高黎進了醫院，情況挺緊急的，我去看他。”

電話里的聲音明顯遲疑。

“他怎么了？”

“回家了還喝，喝到不省人事。”

“現在怎么樣？還好吧？”

“還好，沒事兒。”

“出來吃飯吧，我訂了位置。”

時蕾遲疑了。

“是因為高黎？”時蕾忘了樂誠是個心思特別細膩的人，這一個猶豫樂誠就已經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了。

時蕾咬咬/唇。

“不是。”

“如果你的心在我這里，那就直直向我走過來。”

聽得這一句，時蕾心咚地一跳。

“在哪兒吃飯？”

“一會我把地址發給你。”

時蕾掛了電話迅速下床去洗漱。

這是座落在小區里的私房菜館，時蕾沒到過的，主打魚的私房菜館，中西合壁。時蕾到的時候，餐桌上的火鍋已經煮起來了，那是已經熬好了的魚湯，奶白奶白的，那香濃令人垂涎三尺，時蕾那個被酒精傷了的胃一下子來了食欲。

“臉色不太好。”樂誠極自然地伸手在時蕾臉撫一下，那種自然就像是她是他女朋友很久了似的。

“一會兒喝點魚湯暖暖胃。”

時蕾這個自詡臉皮還算厚的人馬上紅了臉，怔在那里一時不知道說什么。

這個私房菜館沒有包間，總共三層都是開放式大廳，這會兒三樓滿座，熙熙攘攘的，但是大家都各自地吃著，并沒人留意他們。而且情侶之間的這種親昵很正常，并不過分，沒人會大驚小怪。但時蕾還是臉紅。

“坐吧。”樂誠給時蕾拉椅子。

時蕾笑笑回一下神，道一聲謝坐下把外套脫了。

“給我吧。”樂誠伸手去接。

時蕾怔怔，笑笑又道一聲謝把外套給他。

他們這是有四個座椅的餐桌，樂誠把時蕾的外套往空著的座椅上放好，他很細心，并不像一般人那樣把衣服套在座椅背上，而是對半折起搭在椅扶手上，他這是避免衣服的里層接觸到座椅，畢竟那是公共座椅。

時蕾看出來樂誠的用意，當下心里暖暖的，她這個人有點毛糙，就是需要這樣細心體貼的人在身邊。這樣的情形，她想起了高黎，高黎是從來不會做這樣的事的，當然一直來他們又朋友相處，自然是不會做情侶之間的事，但是她從來沒見過高黎為他那些正牌女友做這樣的事，高黎就是個糙老爺們。怎么突然想到了高黎呢？時蕾猛地回神，連忙端杯喝一口水來掩飾。

樂誠已經為時蕾舀上一碗湯。

“趁熱喝，暖暖胃。”

“好。”

時蕾乖得像個乖孩子，哪里還有什么老板的架勢？談戀愛了就是個女孩、小女生。

一口湯下去，時蕾的胃暖暖的得到滿足，她忍不住嘆一口氣。

“太舒服了。”

樂誠在那里涮著魚肉，笑道。

“那就喝完這一碗。不過先別喝太多，還得留肚子吃菜，一會兒魚肉燙完湯會更濃一些，再時再喝一碗。”

時蕾笑著點頭，她環顧一下四周，大家都吃得不亦樂乎，那滿足的，紅光滿面。

“這地方不錯，你這是來偷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