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爹的樣子好兇，爹娘不會吵架吧？”小栗子有些害怕。

　　“是啊！大姐，要不咱們去看看？”佟欣也是有些擔心。

　　“沒事兒，你們吃飯，爹娘不會吵架的，相信大姐。”佟婉依不在意道。

　　“可是……”佟欣欲言又止。

　　“佟欣，有啥你就說。”佟婉依不喜歡畏畏縮縮的人。

　　“大姐，我說了你可不許生氣。”佟欣道。

　　佟婉依點點頭。

　　佟欣鼓起勇氣問道：“大姐，我是想問你，爹娘好好的，你為啥要讓爹納妾啊？這不是給娘添堵嗎？”

　　佟婉依就知道古代的娃早熟，佟欣小小年紀就曉得納妾是給正房妻子添堵。

　　可佟欣并不了解實情啊！

　　佟婉依只能道：“佟欣，小栗子，大姐自有道理，還有就是爹娘的事不是咱們小輩能議論的，你們倆就幫著帶好小元寶就成。”

　　佟婉依這可就是只需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佟婉依可以替老爹張羅納妾，卻不許弟妹議論爹娘。

　　好在佟欣和小栗子都很聽話地點頭：“大姐，我們知道了。”

　　這邊灶房里姐弟三人說著話。

　　房間里，佟富貴木著臉，一言不發。

　　“富貴，你不是有話說嗎？”王秀娥終是先開口道。

　　“秀娥，是你讓大妞找的馮媒婆，要給我納妾嗎？”佟富貴冷冷道。

　　剛剛佟富貴沒說話，那是一直在平復心情，他不能發火。

　　“富貴，納妾是最好的辦法，只有這樣我們才不用和離，而你也能夠有自己的孩子。”王秀娥平靜道。

　　“秀娥，我已經和你分房睡了，你看我們在外人眼里是住在一個屋子，可這里面三個房間，我們中間隔著一個空房間，難道你還睡不踏實嗎？”佟富貴氣悶。

　　以前雖說回家睡地鋪，可好歹能與媳婦睡在一個屋子。

　　現在有了新房子，有了舒服的床榻，可卻與媳婦隔了一個房間。

　　更氣人的是媳婦居然伙同閨女要給他納妾，這不是要離媳婦更遠嗎？

　　“富貴，我已經跟閨女坦白了。”王秀娥低著頭。

　　“坦白？坦白什么？”佟富貴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大妞已經知道我們只是名義上的夫妻，她也知道了你不是她的親生父親。”王秀娥道。

　　佟富貴傻眼，“秀娥，你咋就告訴閨女了呢？難怪她這么急著要讓我納妾。這是要讓我離開你，好給她的親爹騰地方，是吧？”

　　佟富貴不傻，若是他答應娶了小妾，有了自己的孩子，那大妞還不把他踢出家門。

　　“富貴，不是這樣的。大妞根本不在意她的親爹是誰，她甚至要我忘記那個不負責任的人。”

　　“真的？既然這樣，那大妞為何還要讓我納妾呢？”佟富貴面上很不解的樣子，心里卻有了計較。

　　“秀娥，你是知道我的，我一個下人，能與仰慕的小姐成親，哪怕只是名義上的，但我已經很知足。”

　　“可是這樣對你不公平，這么些年了，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們不可能做真正的夫妻。”

　　王秀娥很內疚，對自己的恩人，她卻無法做到以身相許。

　　“秀娥，你也知道已經這么些年了，最苦的時候咱們都一起熬過來了。現在家里日子好了，又有了幾個義子，義女，你卻要我納妾，這不是讓村里人戳我脊梁骨，說我有錢就變心嗎？”佟富貴憤憤道。

　　在齊國，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

　　可石凹村民風淳樸，加之一直都很窮，便沒有納妾的人家。

　　佟富貴若是納妾，那還真成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王秀娥低頭不語。

　　佟富貴繼續道：“秀娥，我佟富貴今生能娶你，就是天大的福分，即使做不成真正的夫妻，百年之后我也要與你合葬在一起，下輩子沒有那個人，你肯定就能接受我了。”

　　這樣的深情款款，是個女子都會感動。

　　何況佟富貴還是王秀娥的恩人。

　　“富貴，別說了，別說了……”王秀娥終是掉下眼淚。

　　“別……別哭啊！秀娥，你這樣，孩子們會以為我欺負你嘞！”佟富貴拿了帕子笨拙地為王秀娥擦眼淚。

　　“富貴，別說了，咱們都好好想想。”王秀娥拿過帕子自己擦。

　　“反正我是不用想的，這輩子只要能守著你，我就知足。”佟富貴信誓旦旦。

　　佟婉依還是不大放心，她現在倒是懷念之前的茅草屋了，那樣偷聽會很容易。

　　現在的新房子隔音效果太好，即使貼著門板也聽不到里面的動靜。

　　“大妞，你這是在做啥？”

　　佟富貴打開房門，就見閨女差點撲倒在地。

　　“那個……爹，你和娘談得怎樣了？”佟婉依尷尬道。

　　“你娘不會再讓我納妾了，你也別摻合長輩的事。”

　　佟富貴一副春風得意的樣子。

　　佟婉依納悶：渣爹這是搞定親娘了？

　　佟婉依進屋去，“娘，您沒事兒吧？您咋哭了，爹欺負您了？”

　　“大妞，娘沒事兒。不是你爹，是娘自己難受。”王秀娥解釋。

　　“娘，爹說你不讓他納妾了，你該不是對爹有那么一點喜歡吧？是不是想到爹要納妾，你心里就酸酸的？”佟婉依咯咯笑。

　　“你這孩子，是拿娘尋開心嗎？”王秀娥臉上露出可疑的紅。

　　“娘，閨女可不敢。不過，娘，你真的打算和爹這樣做一對有名無實的夫妻，就這樣過一輩子？”佟婉依正色道。

　　“大妞，讓娘再想想。”王秀娥低垂眼瞼。

　　“娘，那馮媒婆和四位姑娘怎么辦？”佟婉依故作為難。

　　“打發她們走吧！你爹說得對，咱家現在富裕了，若是你爹納妾，的確是會讓村里人說閑話。”王秀娥道。

　　“嗯，閨女聽娘的。”佟婉依答應。

　　佟婉依回到堂屋時，已經不見了馮媒婆和四位姑娘，只有佟富貴在哄著剛睡醒的小元寶。

　　想不到渣爹辦事還挺利落，這才一會兒的功夫，人就被打發走了。

　　“爹，今日就算是閨女白忙活了。不過你可得想明白了，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以后你可得跟娘好好過日子，不可再想那些有的沒的。”佟婉依擲地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