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姑娘細皮嫩肉的，對方怎么舍得下這么狠的手？

　　“小姐，可能會有些疼，你忍一忍。”上藥之前，醫生特意跟林颯說明了一句。

　　林颯沒什么反應，坐在床邊安靜地等著醫生上藥。

　　如她所說，上藥確實很疼。

　　不過林颯全程咬著牙忍過來了，手指緊緊攥住了床單。

　　上完藥之后，醫生留了幾樣外用的藥給她。

　　“接下來幾天按照說明書在臉上涂這個藥就好了，有時間的話可以交替熱敷冷敷，這樣消腫效果會比較好。”

　　林颯：“哦。”

　　醫生覺得氣氛有些詭異，收拾好東西跟沈令嚴交代了幾句就走了。

　　她這一走，房間里只剩下了林颯和沈令嚴兩個人。

　　沈令嚴走到了林颯身邊坐了下來，右手的食指勾住她的下巴，看了看她剛剛上過藥的地方。

　　“今天來這里又是為什么？”他問她。

　　林颯垂眸，淡淡地開口：“沈先生不是知道了嗎。”

　　剛才任老大已經說過了，嗓門兒那么大，估計路過的人都聽見了。

　　確實，沈令嚴是聽到了的。

　　但——

　　“我要聽你親口說。”他緊盯著她的眼睛：“說。”

　　林颯下意識地想爆粗口，內心一陣煩躁，渾身發抖，情緒暴躁得不行。

　　她知道，這是發病的前兆。

　　她這陣子沒怎么吃藥，經常會有這樣把持不住的時候。

　　今天一整天受的刺激太多，幾乎已經到了承受的臨界點——

　　林颯大腦有些飄，她看著面前的男人，腦海中又閃過了那些血腥的畫面。

　　她抬起胳膊來纏上了面前男人的脖頸，像藤蔓一樣緊緊地繞住了他，而后整個人坐到了他身上。

　　沈令嚴：“……”

　　他之前就知道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

　　但是，像她這樣上一秒還冷著臉一句話不說，下一秒就纏到他身上的，還真是第一次見。

　　沈令嚴下顎緊繃著，陰沉著一張臉看著她。

　　“沈先生……”林颯貼在他耳邊，軟綿綿地喊著他的名字。

　　被她這么一喊，沈令嚴覺得自己心口像是被人用羽毛劃過了一般。

　　沈令嚴瞪了她一眼，沉聲道：“給我規矩一點兒！”

　　他手勁兒大，被他這么一摁，林颯動彈不得了，整個人定在了原處。

　　“剛才怎么回事兒，說清楚。”沈令嚴把先前的問題重復了一遍。

　　林颯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唇，嗓子有些干，“就是他說的那樣，我哥欠了他五萬塊錢的賭債，他打電話給我讓我來還債，那個男人看上我了，他就把我留給那個男人了。”

　　說到這里，林颯略作停頓，“讓我以身抵債。”

　　因為之前已經查過林颯的底細，沈令嚴也沒有懷疑她的這番話。

　　沈令嚴想了一下顧北承之前說林颯沒少給她這個哥哥擦屁股，再想想她之前說她缺錢……

　　“你說你缺錢，就是為了這個？”他問。

　　林颯倒是沒想到沈令嚴會把這兩件事情聯系到一起。

　　這算不算是陰差陽錯？

　　林颯點了點頭，“嗯，是這樣。”

　　“為什么管他？”沈令嚴很好奇原因：“你看起來不像是喜歡扮演救世主的人。”

　　沈令嚴閱人無數，雖然見她的次數不多，但已經能從她的言辭和作風中判斷出來的她的性格。

　　尤其是剛才他讓人挑斷那個男人手筋的時候，她能那般平靜地拂開他的手眼睜睜地看著那一幕發生，就足以證明她不是那種純良小姑娘。

　　“可能是因為我有把柄在他手里吧。”林颯勾唇笑了笑。

　　這原因她說得很籠統，也沒說明自己究竟是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

　　“第幾次了？”思忖幾秒后，沈令嚴又問。

　　“可能第十次，也可能第二十次。”林颯無所謂地笑笑，“哎呀，日子久了，記不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