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淼抬起迷蒙的眼，正對上時景略帶慍怒的眉宇。

“帥哥，我看你有幾分眼熟。”

她咧嘴笑，伸手就要去摘他的眼鏡。

時景不悅將她推到一邊，迅速地從沙發上起身，整理了一下被她扯亂的襯衫，面帶慍色。

而剛才還鬧騰的姜淼，歪歪斜斜地躺倒在沙發上，似是醉死了，沒了動靜。

……

姜淼做了個冗長又光怪陸離的夢，醒來的時候，看著四周的白墻壁藍簾子，愣怔了好一會兒。

旁邊站著個白大褂，是她母親的主治醫師林霄，她幾乎每天都能見到，他很健談，一來二去的，也就算熟識了。

“姜淼，你瘋了嗎？前天喝到胃出血，昨天又喝酒？要不是時主任反應快救你，你沒命了你！”

林霄痛心疾首地上來訓她，昨晚情況真是驚險，她喝多了嘔吐物嗆進氣管，險些窒息而死，被送來的時候，血壓都降到臨界點了。

姜淼撫著空空如也的胃，口腔里還殘留著奇怪的藥味兒，愣了好一會兒，才偏頭看林霄。

“時主任？什么時主任？”

“你這都是什么奇怪的關注點？”林霄無語地搖頭，“行了行了，你媽下午還得透析，你這個樣子，怎么弄？”

透析倆字瞬間把她的心思拉回了現實人間，她掙扎著下床，發現床尾放著件黑色的西裝外套，很是眼熟。

“你的醫藥費時主任給你墊了，你要是想感謝他，就自己去神經外科找他。我忙的要死，先走了。”

林霄說完，便風風火火地離開了。

姜淼拿起西裝外套，腦子里昏沉沉地盤算著醫療卡里的余額，這才想起自己的手機和包包都在更衣室里沒拿，自己穿成這幅德行，待會兒免不了被一頓盤問。

時間還早，她回了趟出租屋，好好地洗了個熱水澡，熬了點熱粥裝進保溫桶，自己吃了一小碗，把那件扎眼的西裝送到了附近的干洗店，才拖著沉重的身子往醫院走。

時景，時元……

她昨晚依稀聽見時元叫了他一聲哥。

說實話，母親昂貴的透析費用幾乎將她榨干，每天每天忙碌得團團轉，海市的什么上流人士她也沒關心過，她只知道時元是富二代，那時景肯定也是。

所以……

那筆賣酒錢，找誰拿都是拿。

想著，她在醫院門口的花店挑了一盆帶著花蕾的仙人球，把飯送到之后，就直接來到了門診三樓的神經外科。

走廊上掛著各種手術直拍的宣傳牌，她一溜看過去，終于找到了盡頭的主任室。

哪怕是大中午，問診的人也從里面排到外面，門大開著，她一歪頭，就看見時景正坐在資料堆積如山的辦公桌前，耐心地看著病人的檢查單。

雖依舊是那副清冷疏離的模樣，穿著白大褂的他與昨晚卻是截然不同的感覺。

今天看起來溫柔了許多，對病人的問題也答的細致，低沉的嗓音不帶什么情緒，很是好聽。

她看了半個多小時，才終于得以在他對面坐下。

“姓名。”

“恩……姜淼，三個水的淼。”

時景聞言手一頓，這才抬眸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