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幼和衛湛一起長大，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庶出一直是我心上的一根刺。

我的生母只是個打雜的婢女，從出生開始我便被寄養在鄉下，七歲被接到府上后，應順湘對我拳腳相加，我都不曾有過怨言，周圍人的冷嘲熱諷，我都假裝若無其事。

原來語言是這么傷人的。

衛湛見我的愣住了反應，倏地微微蹙眉，仿佛發覺了新點子。

大概是想出了折磨我的新花樣。

他將我撲倒在床席上，動作粗魯到了極致，絲毫沒有溫柔可言。

撕開我的礙事衣物后，他笑了，“你不是一直勾引我嗎，我給你，你一直想要的。”

3

自那之后，我成了衛湛床榻之上的玩物。

我知道，他于我毫無恩愛可言，我以為衛湛漸漸忘卻了應順湘，可初九那日，他帶來一個眉眼與我姐姐極為相似的姑娘。

那姑娘是青樓的頭牌，我曾從長兄口里聽過她的芳名——何清。

衛湛喝醉了，他跌跌撞撞地摟著何清到了正房里。

被我撞見后，那姑娘也笑得極為放肆。

丫鬟們比我生氣，紛紛覺得衛湛是瞎了眼。

我搖搖頭，“青樓女子身經百戰，那技藝怎是清白人家的姑娘會的？”

長舒一口氣后，我扶著柳春的手進了屋里，繼續繡著那副鴛鴦香囊。

十四歲那年，衛湛說過，他最愛鴛鴦的忠貞不渝。

可是如今，他自己就沒了忠貞不渝。

漸漸的，不知怎的，淚水模糊了視線，我只覺得渾身發熱，腿一軟便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竟發現衛湛在我床榻邊上。

他拿著話本子，看得津津有味，這溫情的時刻在我們之間少得可憐。

見我已經醒來后，衛湛便也不想過多停留，剛走到屋子門口后他輕輕挑眉，露出一副痞子的笑容，“意兒，真是找來找去還是你最像你姐姐。”

我偏過頭，躲過他撫摸我的手。

衛湛不以為然，他拿起桌上的酒，吻渡給我，我從未喝過如此濃烈的酒，被刺的直咳嗽，全身更是熱得滾燙。

我看不清面前的衛湛，只是兩個虛晃的身影左搖搖右轉轉，恍然間，我似乎又看見了我唯一的親人，“娘……意兒好熱，意兒想回家……”

我越是難受，衛湛便越發開心，他用手捏起我的下顎，“意兒要回家？呵，湘兒被人羞辱自盡時不知是否也是這般模樣？”

胸口上像是被壓了一塊大石頭，我忍著病痛狼狽的趴下床，爬到衛湛腳下，我要向他解釋清楚，那些人根本就不是我派的。

“阿湛，你聽我解釋，我沒有害過應順湘……我從沒有。”

聽得衛湛不耐煩，他一腳將我踢開，我依舊不放棄，爬到了他的腳下，再一次被衛湛踢開我，我又連忙磕頭，一聲比一聲大，直到磕破了我的額頭才暈倒過去。

我似乎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里有個姑娘自出生起就被扶養在鄉下，直到七歲那年才被接回京城，她以為她馬上就要與家人團圓了，

京城里，她微微彎腰去撿那件掉落在地上的香囊，路過的馬上少年用劍挑起她的下顎，“小姑娘，我幫你撿，可允我什么好處？”

才是第一次見面她便被那雙憂郁的長眸吸引，自那之前，她從未見過如此英俊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