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瑤想了想。慕月笙不就是自尊心受挫了嗎？沒有人這有忤逆過他，才無法接受她想要逃離。

　　簡單來說，不就是矯情！

　　只要講清楚，她相信他會放過她的。他肯定不想有人纏著他，就憑大寶和慕月笙如出一轍的樣貌……

　　什么話都不用說，外面的輿論就夠他喝一壺。

　　姜瑤狠了狠心，緋色的唇微勾，威脅地看著慕月笙。

　　慕月笙被氣笑了，笑容邪肆，黑眸中夾雜一絲危險。那杏眸原睜的模樣，像極了……

　　男人笑容戛然而止，一股低氣壓驟然而至，“姜瑤，你應該慶幸你不是莫青雪。”

　　一絲涼意順著背脊爬上，姜瑤挺了挺腰板，卻還是打了個哆嗦。

　　她心底陡然生出一絲不甘，梗著脖子睜大了眼看著男人，“慕月笙，你那么在意莫青雪……你其實是喜歡她吧？如果是恨，我不是她，你完全沒有理由再遷怒！”

　　剛剛看她的眼神，分明像要吃了她！

　　慕月笙周圍的低氣壓一下降到了底，就連氣溫都陡然降了十度。面容冷淡得沒有一絲殺意，極淡，卻更危險。

　　姜瑤抿著唇，拼命扶著墻才沒讓自己摔下去。她揉了揉眼，懷疑自己看錯了。

　　慕月笙眼眸失了焦距，只是一瞬的失控，卻讓人覺得落入了看不見底的深淵。

　　他恨……莫青雪？

　　“對、對不起。”姜瑤瞳孔縮成了針尖大小，身子也縮得不能再縮，“我不是——”

　　“姜瑤，你到底有什么話，一次性說清楚！”男人打斷她的話。

　　身上的壓力驟然消失，她也不敢大口喘氣，小心翼翼地低著頭盯著腳尖，生怕和慕月笙對上眼。

　　她哪里敢說，萬一哪個說不對，慕月笙真的會吃了她。

　　“我保證，這是你最后一次機會。”慕月笙冷笑著，威脅原封不動還給她，更直白。

　　姜瑤骨頭抖了個激靈，她眨巴了下眼睛，強迫自己抬起頭來。

　　“慕月笙，我只是想治好姜大寶的病。只是想讓他好而已！大寶對我很重要。他雖然想要爸爸，可是你做得到嗎？如果做不到，就放我們走吧。”

　　想到姜大寶，姜瑤心尖抽搐著疼，有些茫然和無助。

　　對了，還有沈麟！

　　她抓住慕月笙的手，央求道：“笙爺，如果沈麟回來了，讓他給大寶治病吧！就算他不是你兒子，可他那么喜歡你。”

　　姜瑤幾根凌亂的發絲貼在臉上，長長的睫毛凝著汗珠，幾滴細汗順著臉頰滑落。

　　慕月笙勾了勾唇。剛剛不是很囂張嗎？直呼他的名字。這一聲笙爺叫得他聽得還真是別扭。

　　姜瑤繼續說道：“笙爺，我發誓。走出這棟別墅，就把這里發生的事情全部忘掉！絕對不會給您的英武形象造成任何損傷！”

　　慕月笙臉都陰了。

　　她以為說得不夠，連忙又補了一句，“大寶的幼兒園也會換，您要是能讓沈麟醫治他，鹽城，我也可以走！”

　　姜瑤說得毅然決然，仿佛只要慕月笙一個點頭，她就立馬消失得干干凈凈，絕不拖泥帶水。

　　慕月笙布滿陰霾的臉十分可怖，他看著那張一張一合的紅唇，纖細嫩白的脖頸，眼底鋪開一片冰湖。

　　離開？

　　她也想要離開？因為在他身上得不到想要的！

　　姜瑤以為男人的神情會和緩，猛然間的一瞄，不由緊了緊身子。

　　那一刻，她甚至以為他不是人，而是一只殘暴的兇獸。眼底的殘暴和瘋狂，能直接把人嚇癱。

　　就在她以為慕月笙要動手的時候，男人緩緩開口。

　　“沈麟憑什么為你服務？世界頂尖兒童心理研究專家，他的身價，姜瑤，你覺得你配得上？”

　　姜瑤被這么一噎，眼眶也紅了，“我們還有協議。是你說要讓他給大寶治病！”

　　她急了，拉住慕月笙的袖口，“你別不認賬！”

　　慕月笙凝視著那雙潔白無瑕的手，手腕處，不知是打針次數過多還是體質問題，還留有幾個暗青色的針眼，襯得手腕更加脆弱，仿佛一擰就斷。

　　又來回掃視幾眼，男人輕挑眉頭，低頭在姜瑤耳邊吹了一口氣，“協議？我記得協議上說的是契約夫妻。還是說，你想盡夫妻義務？”

　　曖昧的話語配著耳邊徘徊的熱氣，姜瑤的臉頰漲得通紅，直透到耳后根。

　　她伸手猛地推開慕月笙。

　　“你、你別欺人太甚！”

　　慕月笙輕笑出聲，眼神輕蔑，“說要解除契約的是你，說要沈麟的也是你。”

　　姜瑤又被噎了一把。好像的確是她占盡了便宜？

　　不對，她是被騙來的啊！本來，她和慕月笙就沒有任何交集！但是和沈麟也是。

　　姜瑤心頭微涼，微紅的眼眶更紅幾分。

　　“我記得你挺會求人。”慕月笙眼中笑意更深，只是不帶絲毫熱度。

　　第一次見面，她狼狽地哀求，姜瑤握緊了拳頭，顫著聲開口，“求求你，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慕月笙，你也很喜歡大寶對不對？你肯定也不想看著他一直那樣下去！”

　　她的哀求真切，卻打不動他分毫。

　　“我覺得大寶很好。”

　　“那是因為他在碰到你之后！而且基本上只和你說話！”姜瑤悲憤莫名，握拳抵住胸口，聲音已經嘶啞。

　　慕月笙垂手而立，仿佛沒聽出她聲音中的悲憤，聲音恢復平和，沉穩有力，“有這個力氣，你不如好好想想，有什么利用價值。”

　　利用價值？

　　姜瑤抬手摸了摸臉，瞬時變得冷漠。她有的，只是那張和莫青雪相似的臉。

　　他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