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一身破舊衣裳，面黃肌瘦的人，正是剛分開不久的韓楚歌，只是她身上多了一分似有似無的冷漠。

　　琴姨娘調整一下神色，言語間有些自己也沒有注意到的諂媚：

　　“三小姐，你怎么來了也不先跟我說一聲呢？”

　　“來便來了，還需要先通傳？”

　　“那倒是不必，這也是你家，自然是到哪里都可以的。”

　　韓楚歌左右打量著院落，四周裝潢華麗，花草盡是些名貴物種，仆人的衣服也比她身上的好許多。

　　堂堂的嫡出三小姐，日子不如下人舒坦，想想就覺得窩囊。

　　“姨娘的院子是真不錯，這隨便挑出一朵花，都頂得上我三年的開銷了吧。”

　　雖然語氣是淡淡的，琴姨娘心里卻是咯噔一下，臉色有些僵。

　　“三小姐說笑了，我這院子也就是老爺抬舉，這才用的好些罷了。”

　　“原來是這樣啊。”

　　韓楚歌唇角微勾若無其事的在院子逛了一圈，左右打量，點了幾盆自己看著順眼的花草，無一例外是萬里挑一的名貴種：

　　“這幾盆我看得順眼，姨娘找人搬回我院子吧。”

　　倒不是她懂花賞花，只是想讓琴姨娘肉疼，順帶著變買了銀子拿在手里。

　　“這……”

　　琴姨娘正想要開口，又被韓楚歌堵了回去，道：

　　“姨娘剛才說這是我家，不會只是說說而已吧。”

　　“當然不是，三小姐自便。”

　　干笑了兩聲，琴姨娘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大嘴巴。

　　她平日里什么好東西都往外放，襯得老爺疼愛她，如今倒是便宜了這個小雜種。

　　如今韓老爺昏迷，她沒了靠山在，要靠著韓楚歌治韓老爺的病，她就只能忍氣吞聲，打落了牙和血吞，在暗地里心疼而已。

　　“姨娘這套茶具不錯，回頭叫人送去。”

　　韓楚歌點了一套金鑲玉大件，是千金難求的好東西。

　　“這雙鞋看著不錯，便麻煩姨娘給我打一雙。”

　　一雙蘇緞凌云檀鞋，只是蘇緞就價值百兩。

　　“這首飾精美，也是要一套的。”

　　鎏金的首飾，亦是價格不菲。

　　“還有……”

　　每點一件，琴姨娘就肉疼一分，她是什么都不愿意給的，卻又無可奈何。

　　仆人流水一樣搬東西出去，雖然疑惑琴姨娘為何對向來懦弱廢柴的三小姐言聽計從，卻也不敢多說。

　　動靜擾了房間里的韓子穎，出來時院里的東西已經少了大半，留下的大都是不怎么值錢。

　　“你們這是做什么？莫不是瘋了，還不快些住手。”

　　她一把按住兩仆人手中的大缸，將兩人推開，缸護在身后，里面是兩條精致華美的魚。

　　“這可是爹爹賞的龍澤魚，價值連城的寶貝，你們的下賤爪子若是碰壞了，十條命也賠不起。”

　　“我竟不知，姐姐眼里的人命還不如兩條畜生。”

　　韓楚歌快步過去，驟然要揭韓子穎遮面的紗巾，韓子穎躲避不及，臉上蜿蜒猙獰的疤痕露了出來。

　　雖然韓子穎有意用脂粉遮掩過，但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

　　“姐姐這臉是怎么了？”韓楚歌明知故問。

　　“賤人。”

　　這一提，韓子穎記起柴房種種，霎時怒火中燒，抬手揮向韓楚歌蠟黃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