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非寒也對來者頗感意外，他面帶笑意，情感卻未達眼底：“有事？”

獨孤茉輕掩朱唇：“王爺，我與蕭小姐一見如故，不知王爺可否讓我們兩個，說幾句閨房話？”

墨非寒勾唇，沒有看獨孤茉，視線轉移至蕭夕顏身上，情緒莫名：“……正好本王有事，你們聊。”

說完，只留下一個墨色的背影。

此時，獨孤茉的眸中迅疾掠過了一抹暗沉，那目光也使蕭夕顏清楚，對方絕非只是閑談這般簡單。

而路過的官宦人家，也大多識趣地繞道而行。

不出多時，這片本就相對偏僻的路徑，便只余下她，獨孤茉與丫鬟三人。

蕭夕顏的情緒再次戒備起來，前世的紛亂情感歷歷在目。

蕭夕顏輕閉眼眸，前世的命運從現下起已被改寫，她不必再嫁入太子府，不必陷入那陷阱中。

明明已經決定，不再重蹈覆轍，不再隨意動容，可面對宿敵家人時，仍需調整情緒方能鎮定下來。

蕭夕顏思及此，自嘲一笑。

她果然，還需繼續改變……

半晌，正當蕭夕顏欲開口時，一旁的獨孤茉，神色卻有了些許變動。

驀地，獨孤茉輕笑一聲，顯得高傲而嬌媚，她微微抬頭，毫不避諱地用鳳眸打量著蕭夕顏，與先前乖巧嬌弱的模樣判若兩人：“你便是蕭家長女，蕭夕顏？”

那輕薄的語調，才表明對方本來的態度罷。

蕭夕顏不動聲色，唇邊的笑意并未有絲毫僵硬：“正是。”

獨孤茉聞言嗤笑一聲，竟蓮步輕移，肆意打量著她，舉止輕率隨意，最終，她定步，伸出指尖，輕輕摩挲著蕭夕顏的下顎。

蕭夕顏心底迅速升起反感，又聽得對方開口：“確實，是有些姿色。”

似在對清樓歌女評頭論足。

“可這畢竟也不是樓蘭古國，你以為沒人瞧出來，你的那些欲擒故縱的把戲，是為了勾搭男人？”獨孤茉鳳眼微瞇，全然不打算遮掩語氣中的不屑。

蕭夕顏心下冷笑一聲，她獨留下自己說體己話，不會只是為了說這些罷？

她抬手撥開了對方的指尖：“勾引？獨孤小姐的一己之見還真是獨到，說話也甚不客氣。”

“客氣么？”

獨孤茉像是聽見什么天大的笑話般，“你覺得你是個什么東西，本小姐千金之軀，憑什么要對你一個區區使臣客氣？”

蕭夕顏嘖了一聲。

這副輕薄倨傲之態，與當年的獨孤茉何其相似，還是這么令人不爽。

一旁的丫鬟頗會察言觀色，見蕭夕顏似有不爽，出聲斥責道：“你那是什么態度！我們家小姐身為丞相府嫡長女，肯屈尊來與你交談，已是你的榮幸了，還不快謝罪！”

蕭夕顏面色一冷，“你們家主子是什么樣的貨色，我便給什么臉色。沒想到丞相府仆人的教養如此差，主子談話，何曾輪得到你一個奴婢來插話？”

說罷，目光幽幽挪向丫鬟，眼中的厭惡緩慢地蔓延開來，她素來厭惡他人用手指著自己。

那目光，像是盯著一個骯臟的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