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中一陣酸澀，只覺得今天的自己如同跳梁小丑一般蹩腳，惹人發笑。

“霖霖小時候呀跟在我身后，一口一個美人奶奶，美人奶奶地叫，就為了哄騙我手里的一顆太妃糖，現在想起來對這丫頭也是愛得緊吶！”

老夫人放下了手里的花，陷入回憶，慈愛寵溺地笑了。

“霖霖也時常惦記您呢，這下我可有理由逼著她回來了，還要多虧了您呀！”

話說到這里，這事應該算是成了一半吧，借著見長輩的面順理成章地認識一下，在水到渠成的戀愛，最后功德圓滿的結婚。

這才是白晨應該有的生活軌跡，是我的出現打破了他的平靜，他總歸是會回到正軌上的。

正事商量結束了，大家自然也就散了。

“你知道我今天選擇的插花中心是什么嗎？”

我楞了一下，搖了搖頭，的確是不清楚的。

“珍惜自己，遺世獨立，方為女性之‘毅’。”

樹影伴隨著夜風，掩映著窗臺，是美好而安詳的夜景，可我是注定今夜無法入眠的了。

知道白家奶奶來者不善，可是對著一位上了年紀的老人我卻怎么也生不出氣來況且，她并非侮辱我而是在真誠的勸解我。

回憶起今天白天夫人太太們聊天的中心。

這位小姐會是白晨的共白首嗎？

不知道是怎樣的女孩子能夠徹底打開白晨的心門，得到他的真心。

對比自己這見不得光的身份，我覺得我應該祝他們幸福。

“大半夜的，穿成這樣坐在窗邊，你是嫌老太太我命太長了嗎？”老人枯槁的聲音傳來，在這深夜里顯得特別詭異，仿佛童話世界里居住在森林深處的老巫婆，或成為公主的仙女教母，或拿走公主最珍貴的東西。

“您是要喝水嗎？”我快步走到了窗邊。

老人撐著身子想要坐起來，我急忙拿起一個枕頭墊在她的身后。

“我不渴，大家都睡不著，你陪我聊聊天吧。”

“嗯，好。”

“對了，還沒問你叫什么名字？”

“蘇小婉。”

“取何意？”

“婉字是我爺爺給我取的，就是字面意思，希望我柔順，聽從。”

“本來應該叫蘇婉，母親不喜歡這個字的意思，但也不敢違逆爺爺，便在登記名字時加上了‘小’字，回家后只同爺爺說明政局給我登記錯了。”

我們想兩位神交已久的朋友般，自然的聊著天，這樣舒適的氣氛誘導我說起了這些成年往事。

“溫柔小意，這不是與你母親的期望背道而馳了嗎？”

“母親讀書少，只想著‘小’就會只有一點點順從。”

老太太由衷的被逗笑了，但我卻一點也不想笑，我的前半生似乎都被順從籠罩著。

“小婉，我向來不喜以最壞的惡意取揣測別人。”

“我也知道我那兒媳婦的脾氣，性格爽直，有時過了頭甚至尖酸刻薄。”

“她是被嬌養壞了，但并沒有壞心眼。”

“我這次來，并不是為了給他出頭，而是由衷的覺得你們不合適。”

“來之前我也了解過你的過去，你是個可憐孩子，但也正因為這份可憐才成了你們無法逾越的鴻溝。”老人說到激動處甚至坐直了身體。

“這一點，我相信你心里有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