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劃過長空，只聽哐當一聲，穩穩落入壺中。

“云公子，中。”小廝扯尖了嗓子喊道。

云慕珩勾唇一笑，看向花若璃，“沐姑娘，到你了。”

花若璃頷首，將手中的箭矢輕飄飄的扔出去。

她扔的漫不經心，就好像手里是什么不重要的東西，隨隨便便那么一扔。

眾人吸了一口氣，只聽“哐當”一聲。

“沐姑娘，中。”

中了？

眾人定睛，只見那箭矢穩穩的落在壺中。而花若璃仍是漫不經心站在那里，似乎并不對結果意外。

“第二箭，我先。”花若璃對云慕珩道，將手中的箭矢扔出去。

“沐姑娘，中。”

又中了？

三樓雅間，紫衣長袍，男人端起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口。

他的目光，時不時往幕簾后飄去。

以他這個角度，二樓的一切，盡收眼底。

“沒想到堂堂璟王殿下，也喜歡看戲。”話說一半，似是在說一樓的戲子，目光卻是落在二樓的花若璃身上。

凌驍寒收回思緒，目光一沉，“小侯爺說笑，喜歡談不上，閑來無事罷。”

樓下的“戲”還在唱著。

人群中央，云慕珩的身體有些顫抖，握著最后一枚箭矢的手搖搖晃晃。

花若璃微微一笑，仍是漫不經心立在那里，似是感慨的嘆道，“最后一箭了。”

云慕珩心中卻已是驚濤駭浪。

最后一箭，前面的十九箭，花若璃，全中。

分明每次他看著都是輕飄飄的隨意一扔，但每一次，居然都能正中壺心。

“云公子害怕了？”花若璃語氣里有些許嘲弄。

這最后的一箭，云慕珩遲遲沒有扔出去。

云慕珩承認，他確實害怕。

人無完人，都會有失手的時候。更何況投壺，風向，風速，力道，這些都有影響，哪怕他在投壺上已是登峰造極，仍不敢保證，他這一箭扔出去，就一定能中。

只是，現在，他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能進食珍酒樓的具是達官貴人，富家公子，在這么多人面前，他若是輸給了一個小姑娘，以后又有什么臉面立足？

他必須贏。

手指發抖，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這一箭，沐姑娘先。”

他心中無比的企盼，這一箭，花若璃能射偏，那樣，哪怕他也偏了，也不過是平手。

花若璃揚了揚唇，將手中的箭矢扔出去。

“嘩——”

屋內寂靜無聲，所有人都對結果翹首以盼。

那箭矢在空中打了個轉，似乎要落在地上。

云慕珩長長呼出一口氣，閉了眼。

只是，下一秒，便聽見小廝的聲音，“沐姑娘，中！”

中？

他猛然睜眼，瞳孔兀的放大。

這怎么可能！

他看的清清楚楚，那箭矢分明就要落在地上。

只是，如今，箭矢靜靜躺在壺中。他轉頭，恰遇上花若璃投過來的目光，那目光里夾雜這三分嘲弄，七分挑釁。

“二十箭全中！”

“沐姑娘厲害！”

“好！”

人群里不知是誰帶頭鼓掌，緊接著，是一陣震耳欲聾的掌聲。

云慕珩咬緊了唇。他從來沒有哪一刻覺得，掌聲是那么的刺耳，就如一枚枚銀針刺穿他耳膜。

花若璃風淡云輕的望過來，“云公子，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