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新歡

作者:楠竹竹|發布時間:2022-04-29 03:32|字數:6923

  方陶和我提了分手,就在剛才。

  沒什么特殊原因,單純是因為我在折返去他辦公室拿手機時看見他低頭親了蘇語。

  而那張嘴,剛剛親過我,就在十分鐘之前。

  1

  我就站在門口看他們親吻,大概是兩人都很投入,并沒有發現我。

  打斷他們的是我的手機鈴聲。

  方陶抬頭看到了我,一雙桃花眼里是還沒有褪去的深邃,面上卻沒有什么表情。

  蘇語是我表妹,醫學高材生,剛從美國進修回來。

  而方陶是我交往了四年的男朋友。

  撞破后,他們沒多說什么。

  蘇語只是微笑著喊了一句表姐。

  我看著她那張和我三分像的臉,面無表情地頷首,然后步調如常地從方陶手中拿過手機,轉身離開,甚至還很有禮貌地幫他們關上了門。

  蘇語看見方陶皺了皺眉,沒說話,垂下眼笑了笑。

  而我在離開后去醫院樓下的便利店買了一袋漱口水,是我最喜歡的葡萄味。

  手機鈴聲響起,是住院醫師林然打來的,第二通了,看樣子有些急。

  我迅速吐掉嘴里的漱口水,邊往回走邊接通電話,“喂?”

  “蘇教授,有個病患剛上來,是車禍,現在發燒38.5度,寒顫現象很嚴重,該怎么辦?”林然語速很快。

  我快速扔掉漱口水袋,回身去摁電梯,“嗯,知道了,先給他輸液,打退燒藥,我馬上上去。”

  手術結束已經是晚上十點,方陶推門進來,我頭也沒抬地說了一句,“下次記得敲門”。

  他遞過來一杯咖啡,我抬頭瞥了他一眼,沒多猶豫就順手接過。

  我放下手機,看著他坐在我對面,等著他先開口。

  “小語先回去了。”方陶還是一副溫溫和和的樣子,桃花眼里卻沒什么情緒。

  “嗯。”

  “她剛回來,住酒店不方便,現在暫時住在我家。”

  我張了張嘴,感覺嗓子有點干,“行啊,那我待會先去趟你家把我東西拿回來。”我拿起手機開始刷微博,看到江南大廈訴訟案的時候下意識多停留了一會。

  “我送你過去吧。”方陶放下咖啡起身。

  我本來想拒絕的,但突然記起我的車送去保養了,搭個順風車而已,不坐白不坐。

  出門后,我看了一眼那杯一口沒喝的咖啡,扔進了垃圾桶。

  可當我坐上副駕的時候,我看到方陶他明顯遲疑了一下,才回過神來,我現在不適合坐副駕了。

  但我沒下車,我只是面色平靜地系上安全帶,拿起手機繼續看之前的訴訟案。

  啊,越川在律師界真是混的風生水起啊,這都是今年的第三個大案子了吧。我在心里羨慕地想。

  想著想著不自覺的捶了捶肩旁,有些酸。

  “今天的手術很難嗎?”方陶一手搭在方向盤上,一只手在車的夾層里拿出一顆糖遞給我。

  我沒接。

  2

  這四年來,方陶車里從來沒放過糖,他甚至不知道我有時候做手術到凌晨都會低血糖暈倒。

  夜晚的路燈映在他的臉上,我側頭去看他,毫無攻擊性的臉還帶著些嬰兒肥,現在看上去更溫和了。

  這又讓我想起他告白的那天,他當時那張稚嫩但認真無比的娃娃臉。他說他喜歡我,說以后會一直照顧我的那刻,讓我覺得我的心都跳得更快了。

  可如今,我看著一模一樣的臉,卻覺得心很冷。

  其實這些年方陶為我做過的事屈指可數,我拼命回想大約能想起每年生日是一起出去吃個飯,池雪當初笑罵我,說我真是戀愛腦。

  其實我不是,我只是每次聽到這些話的時候,腦子里都會想起方陶那張認真的臉,他眼睛亮晶晶的,和我說別人都是假的,只有他是真的想對我好。

  方陶沒有看我,拿著糖的手舉了一會,看我沒打算接過便收了回去,黑沉沉的眸子里映著光。

  我覺得我現在看不清方陶了,或者我從來沒看清過。

  他和蘇語是同期,在大學談過一段,只是后來蘇語去了國外,兩人才分手。

  我知道這件事是因為方陶他完全沒打算遮掩,他的手機屏幕壁紙就是蘇語。少女姣好的容顏,陽光活潑的笑容,任誰看了都會被感染。

  我和他在一起后,他就把屏保換了,但我后來無意間看到他的相冊還保留著。我沒說什么,我覺得我年長他幾歲,自然要大度些的。

  車子停在公寓樓下,我沒下車,他也沒動。

  我想了很久,沒忍住開了口,“方陶……”

  “分手吧。”他打斷我,“蘇時,我們分手吧。”

  我眨了眨眼睛,像是在消化他剛剛說的話。

  他的指尖敲著方向盤,我一直沒說話,車內頓時陷入沉默。

  而我卻不合時宜地想起了自己辦公桌上的盆栽,是方陶送我的第一個禮物,這四年,我總是覺得它老是長不大,永遠那么小小一只,我每天給它澆水時都怕養不活它。

  它像是在諷刺我。

  我覺得好悶。

  我想下車。現在就想。

  所以我毫不猶豫地說好,打開車門,上了樓。

  我從包里拿出鑰匙,結果在客廳看到了蘇語。只一眼,我就在蘇語的眼里看到了嘲諷。

  我站在原地默了默,直到身后傳來方陶進門的聲音。

  我走進書房,又去了臥室。

  重新站在客廳的時候,我才發現,我根本就沒多少東西,兩件外套,一個平板,一個保溫杯,這就是我四年來在方陶家所有東西了。

  方陶和蘇語坐在客廳沙發上看著我,這一刻,我想笑,因為我突然發現這個場景倒像是我一個外來者即將被趕出去,而他們才是一家人。

  “表姐,”在我轉身時,蘇語叫住了我,“今天很晚了,要不就在這兒住吧?”

  在方陶和我說分手的半個小時后,蘇語對著我擺出了一副女主人的姿態。

  我沒回頭,把鑰匙放在玄關的柜子上,抱著我的箱子轉身離開。

  那天我約池雪出來,喝醉了,迷迷糊糊間好像聞到了曾經很熟悉的若有若無的薄荷味,仿佛又見到了記憶深處深沉冷冽的身影。

  朦朧間,越川看向我時,眼神深邃得讓我心悸。

  3

  不知道是不是方陶特意避開我,在醫院我也很少和他碰面,期間倒是碰到過蘇語,她一如既往笑眼彎彎地喊我表姐,我也單純點頭示意。

  但池雪對她意見頗大,一天要在我耳邊吐槽蘇語八百次,一會說她插管沒做好,一會說她遞紗布遞不明白。

  “一天到晚只知道哭,真不知道她這高材生怎么來的。”池雪咬著吸管對我吐槽。

  “你還記得之前那個出車禍的患者吧?”池雪咬著新的吸管,“就是那個進了你們神外后又轉入我們胸外科的那位,做開胸手術縫合的時候,她壓到了旁邊的血管,導致出現了新的出血點,天吶,生生把五個半小時就能結束的手術往后拖了一個半小時。”

  池雪越說越氣憤,“那天本來就是兩臺手術安排得很近,我差點沒趕上下一臺的,還好我把最后一個出血點交給了林清,要不然我都趕不上下一臺手術。”

  “最可氣的是我結束后說了她幾句,她居然當我面哭了,好巧不巧,方陶那貨剛好經過。”

  我默默聽著,“那最后呢?”

  “最后?那當然是兩個人被我一起罵了。”池雪把喝完的可樂瓶扔掉,“方陶跟你在一起的時候他算是我朋友,跟你分手了那他就只是我后輩了。”

  她突然站直身體,認真道,“蘇小時同學,我可告訴你,你以后也只能把他當成一個后輩,別舍不得罵。”

  我哭笑不得,“當然,私人感情不帶入工作我還是明白的。”

  “那就行。”

  回到辦公室時,窗外正在下雨,我站著聽了會兒雨聲,伸手把盆栽扔進了垃圾桶。

  順便掃了一圈周圍,把屋子里有關于方陶的東西都扔了,包括那個我爬了幾千階臺階求來的平安簽。

  手機傳來震動,是方陶。

  “見一面吧,我有話要說。”

  我不知道還有什么要說的,“微信里說也一樣的,或者在醫院見面吧。”

  “可以,中央庭院。”

  我到的時候,看見方陶坐在長椅上,淺栗色的頭發被太陽照的毛茸茸的,看到我過來的時候,站起來朝我笑了笑。

  “說吧,我十分鐘后要去查房。”我看了眼手表,腦子里想著今天要去查房的病患。

  方陶嘴邊的笑容僵了僵,“蘇時……”

  “現在是上班時間,按照規定,你應該叫我蘇教授,”我打斷他,“雖然我沒那么在意等級關系,但今時不同往日,還是分清楚的好。”

  我看見方陶握緊了手,垂眸沉默了一會,“我這幾天想了很多,我今天只是想告訴你,我以前愛過你,是真心的。我知道這段感情是我的錯,但我希望這只是我們兩個人的事,不要牽扯到小語。”

  我恍然大悟,啊,原來說了這么多是為了讓我別為難蘇語。

  愛這個字,今天是我這四年來第二次從方陶嘴里聽見。

  第一次是他喝醉那天,我送他回去的時候,他拉住我的手,眼睛霧蒙蒙地和我說他愛我。

  開心嗎?當然是開心的,我記得我幫他擦了額頭,離開前笑著親了親他的額頭。

  “蘇語不是神外的,”我笑了笑,“尋求庇佑的話你應該找池雪,畢竟人在她的科室,還有,池雪不會為難她,讓她收起那副白蓮花的嘴臉。”

  我看著方陶皺起的眉頭,補了一句,“有這時間,不如多提升自己,我家池雪人美心善,如果只是拖累池雪,她不會說什么,但牽扯到她的病人,她也不會嘴下留情。”

  “請把原話轉述給蘇語,就說是我說的。”我看著方陶張嘴還想說話,看了眼時間,“十分鐘到了,我先走了,方醫生,再見。”

  轉身走了兩步,我突然想起那天在辦公室門口看見他和蘇語的那個吻,于是又轉頭去看他。

  “對了,還有一句話,”我雙手插在口袋里,“以后別對我用愛這個字,我最聽不得這些沒營養的話。”

  然后轉身離開,沒再回頭。

  我不會回頭,但凡我回頭,就是我活該。

  我干凈且坦誠的愛意已經開過花了,錯的時候也是連根拔起了,至于以后如何栽種,我不想考慮。

  路過急診科時,我沒想過會看見越川。

  “我看過他的病歷了,普通的急性腸胃炎而已。”池雪邊洗手邊說,“哎呦,你又不是不知道,越川這個人作息有多不規律。”

  說著又戳戳我肩膀,“你和越川后來見過嗎?”

  我聳聳肩,“沒有,你知道的,我……沒辦法見他。”

  越川、池雪和我是高中同學,畢業后,我和池雪去了醫科大,而越川,毅然決然去了政法大學。

  池雪正了神色,“蘇小時,那件事不是你的錯,過去這么多年了,你還沒走出來嗎?”

  4

  “我知道,但我心里過不去。”

  幾年前,越川的母親因為腦溢血住院,是我主刀。

  進手術室之前,越川曾握著我的手拜托我一定要治好他的母親。那時他紅著眼睛,身體止不住的顫抖,可我卻沒法向他保證,我只能和他說盡力。

  結果是手術失敗了,我親眼看著她的心電圖成為一條直線,也是我親口下的死亡宣布。

  我不知道我對越川宣布的時候我的表情,我只記得他抱著我時的哽咽,和他抱著他母親冰冷的身體的號啕大哭。

  我只記得越川媽媽蒼白的唇色,只記得她漸漸冰冷的身體。只想起她在我們放學時守在校門口的身影,只想起她看見越川時眼睛發出來的光,只想起她拍著我的手背欣慰地說他家小川有我這樣的朋友真幸運。

  我那時說不出話,其實越川那時和池雪關系更好,相反和我卻沒那么熟悉,可我說不出別的話,只能笑著說越川在學校很受歡迎,他人很好。

  在他母親葬禮后,我們再也沒見過,后來偶爾聽池雪說起,說他出國了,隔了兩年又聽說他回來了。

  只是,再也沒見過。

  門診結束后,我繞到急診科看了一眼,越川在安安靜靜地打點滴。我輕輕地走過去在他旁邊放了一瓶牛奶,男人猛地抬頭,一雙狐貍眼沉沉望著我。

  我心頭一悸,沒說話,轉身離開了。

  后來我還被迫給他送了份粥。

  因為池雪說我那天我喝醉了,是越川把我送回家的,我聽完只想給她兩拳。我不常喝酒,因為我知道我喝醉之后很有可能發生一些不可言說的事。

  可池雪這廝居然把我丟給了一個男人!

  雖然我覺得越川算個君子,但我還是很氣憤。

  “哎呀,我錯了,下次不敢了,你先給他送去唄,送你回家多大的人情啊是吧,送個粥不過分吧?”她臉上明晃晃寫著“我錯了但我下次還敢”的神情。

  我壓了壓嘴角,心里想著送個粥而已。

  可當我真的坐在這個男人的對面的時候,我瞬間后悔了,在心里罵了池雪八百遍。

  越川的長相和方陶剛好是兩個極端,倒不是說一臉兇相,但也確實很是凌厲,不得不說他這長得就很適合當律師,很能給人壓迫感。

  譬如現在。

  他懶懶地倚靠在床上,一雙狐貍眼微微上挑,黑黑的眸子看不清情緒,雙手交疊在腹部,面無表情的臉在見到我時好歹露出了一點笑意。

  但也只有一點。

  “池雪呢?”他接過粥打開。

  我聽到他第一句話是問池雪,松了口氣,“她開會去了,拜托我送過來的。”

  “你買的粥嗎?”他嘗了一口,皺了皺眉。

  “是……怎、怎么了,不合你口味嗎?”我心里有點緊張,心里想著越川如今的地位應該吃慣好吃的了,怕是吃不慣這些清淡的。

  可他卻笑了笑,“沒有,我覺得味道很好,謝謝你。”

  心里的大石頭落了地,“沒事沒事。”

  之后越川便安安分分喝粥,正當我思考要不要先走的時候,他猛地拽住了我的手腕,用的還是正在掛點滴的那只手,低著頭,辨不出喜怒道,“聽說你分手了?”

  5

  手腕上被抓住的部分一陣灼熱。

  我心下一震,面上卻輕松地笑了笑,“是啊。”

  他終于抬頭看了我一眼,烏黑的眸子里泛著我看不懂的情緒。

  我在這種目光下如坐針氈,“你好好休息,我先……”可我話還沒說完,他突然把我拉近了點。

  我被嚇了一跳,但考慮到他掛著點滴,只能彎下腰問他,“怎么了?”

  “沒什么,就是想問問蘇醫生明天有沒有時間,想跟你……還有池雪吃個飯,就當作是久別重逢的小聚。”

  越川沉沉的嗓音傳入耳朵,呼出的熱氣惹得我耳朵發癢。

  我忍了忍,抬眼打量他,離近了看,這雙狐貍眼倒是沒有遠看那么凌厲,上挑的弧度倒是透露出一絲誘huò,然而眸子還是一如既往的黑沉沉。

  我被他看得頭皮發麻,只能道,“我回去看看安排,要是行到時候跟你說。”

  他笑著點頭,松開了我。

  我連忙站直身體,“那你先休息,我先走了。”

  卻在轉身的時候,看見了方陶。他看著面色不太好,此刻一雙桃花眼微微瞇著,像有些生氣。

  可我現在沒心情關心他,看了一眼便離開了。

  回到辦公室后,還是查看了手術安排,問了池雪好時間后,我告訴越川晚上九點之后才有空。

  他回得很快,簡簡單單一個“好”。

  晚上的手術難度不是很大,四個半小時就完成了。

  只不過,這是方陶給我做的助手,剝離的時候,我實在是忍不住。

  “方醫生,你能好好抽吸嗎?我都要看不清剝離位置了。”長時間的手術讓我覺得脖子很酸。

  大約是察覺到我語氣里的不悅,方陶沒多說話,低低應了一聲“是”。

  從手術室出來之后我看了眼手機,還好,離九點還有點時間,我打算先回辦公室換衣服再去找池雪匯合。

  我脫下大褂,剛搭上紐扣,方陶就推門進來了。

  我皺眉將手從紐扣上拿開,轉身去看他,“我不是說過了進來先敲門嗎?這點也要我教你?”

  他大約是看出我剛要換衣服,將咖啡放在桌上,溫和地開口,“抱歉,我習慣了。”

  “有事嗎?如果是為了抽吸的事就走吧,手術里的事我不會帶到外面,你自己注意就行了。”我從飲水機里倒了杯熱水,一眼沒看他帶的咖啡。

  方陶也不在意,一直維持著臉上的笑容,“抱歉,我來是想問你,”他頓了頓,像在猶豫,“你和越川是什么關系?”

  我知道方陶看見了,但沒想到他會去打聽越川的名字。

  我瞇起眼,“這和你有什么關系?”我試圖想讓他想清楚我們已經分手了。

  但他依舊追問道,“你的新歡?”

  聽到這句,我都快氣笑了,我不知道他怎么有臉說這句話。

  但不知怎么,我心里輕松起來,低頭喝了一口熱水,“怎么,只許你有,不許我找?”

  我不記得我真的打算放棄的那一刻是我在辦公室門口看到他們親吻的時候,還是我回他家收拾東西時在臥室垃圾桶看到的未干的紙巾的時候。

  方陶嘴里的愛,我不信。

  我看到方陶似乎想上前,我心生警惕,卻突然看見不知何時站在門口的越川。

  我愣了愣,方陶察覺我的視線也頓了一下,朝后看去。

  “你怎么來了?”我呆呆地問。

  只見門邊的男人一手插兜,一手拿著一杯熱巧克力,一雙狐貍眼含笑看我,看向方陶時卻帶了些嘲諷。

  “啊,池雪晚上臨時有手術,我來接你吃飯。”越川慢悠悠地走進來,將熱巧克力遞給我,我接過,說了句“謝謝”。

  “還有事要處理嗎?”他看了眼方陶,默默將他的視線擋住,朝我眨眨眼。

  我握著杯子,不合時宜地想,這狐貍眼真是看不得,一看一個遭。

  我偏過頭看見方陶面色不善的臉,感覺有點爽,又抬頭對上狐貍眼,“沒事了,我們走吧。”

  在和方陶擦身而過時,他突然喊住我,“蘇教授,”我轉身回看,只看見他眉眼彎彎的,仿佛剛剛的臉黑都是錯覺,“教授,我有學術上的問題想請教你。”

  我捏了捏拳頭,剛想說話,不料被越川打斷,“不好意思這位小朋友,”說著一把攬過我的肩,“蘇教授現在要跟她的新歡吃飯,有問題下次問吧。”

  接著直接攬著我離開。

  我沒看到背后方陶陰沉下來的臉,我只覺得身體很僵硬。

  直到走到醫院門口,越川才放開我,“你還好嗎?我看你快要同手同腳了。”

  聽到他略帶笑意的嗓音我才回過神,整個人沒有控制住,差點撞到他,干笑了一聲,“哈、哈,還好,我們走吧。”

  “啊,真的嗎,那蘇醫生覺得我這個新歡比起舊愛來,如何?”

  男人笑了,忽然站定,俯身,逼近我。

  想到我和方陶的對話都被他聽了去,我感覺我的臉要燒起來了,還有這句新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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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7/4 15:5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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