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回答，只是告訴他這是辦案程序，讓他配合，如果覺得外面冷，可以去車里坐會。

男人有些懊惱，但還是答應了下來。

再一回頭，小周站在馬路對面朝我招手。

我小跑過去，小周手里拿著手電筒，有些激動地說道：“吳哥，這里有血跡。”

我頓時來了精神，湊上去，發現草叢里確實有少量血跡出現在葉子上和花壇邊上。

我立馬讓小周在周圍找找，沒準還能找到其他斷肢。

一番找下來，并沒有發現任何斷肢，我心里不禁產生疑問，那這血跡哪來的？

我俯下身子，在手電筒的光照下仔細觀察這些血跡，呈噴濺狀，針狀血跡數量較少，一般是因為噴出的血液飛出一定距離，有空氣阻力影響，針狀血跡數量才會減少。

而最開始的斷手下面是一攤已經凝結的血塊，兩處血跡隔得很遠，卻又提示我有什么必然的聯系。

我陷入了沉思，小周卻走向公路的中央，蹲在了地上。

沒多久，小周再次示意我過去。

這次，他在馬路中間也發現了少量血跡，跟路邊花壇的血跡一樣，呈噴濺狀，更像是路人身上滴下來的血。

這下讓我徹底陷入了迷惑，如果是兇手拋尸，沿路為什么沒有出現血跡？反而發現的血跡都相隔得有些距離。

除了這幾處血跡和唯一的斷手，一無所獲，我和小周只好在將現場拍照后離開，連同男人還有那只斷手一起帶回了所里。

“小周，你明天把取樣的血液交給李霜，讓她去市里做DNA對比檢測。”

目前只能寄希望于在失蹤人員的DNA數據庫中找到這個死者，其它的肢體也并未找到，僅憑一只斷手，幾乎不可能確定受害人的身份。

“吳哥，需要刊登報紙發尋尸啟事么？”小周忽然問道。

“試試吧，沒準有人能認出來。”盡管這種可能微乎其微，我還是讓小周去試試。

我通過電腦查詢男人的信息，發現他叫陳學武，家就住鋼鐵廠對面的職工小區，看來他應該沒有說謊，但他究竟是不是兇手，我也拿不準。

簡單問了幾句，陳學武輕松對答，并且解釋了衣服不合身的原因，前些天廠里發工作服，拿到的碼數不對，因為是工作服，大一點穿著也不要緊，他也就一直穿在了自己身上。

眼看沒有什么頭緒，我只得讓陳學武先回去，有并且留了他的電話。

陳學武表示一定會配合調查，這點倒是讓我打消了些顧慮，

小周在一旁翻看著昨天拍的現場照片，想從中找到什么新的線索。

我囑咐道：“你明天去核實一下這個陳學武的身份。”

“我明白了，吳哥，你說，這要是人被砍了手，還能活嗎？”

我的回答是：“當然能。”

只要經過及時的處理，只要傷口不感染，從中生還的概率很大，但只要是不處理，人在十幾分鐘內便會流血過多休克，陷入生命危險。

可這次的案子，根據經驗我認為被害人存活的概率很小。

我見過外面混混打架，拿刀把手砍得血肉模糊的樣子，但那也僅僅傷及皮肉，要真的劈斷骨頭，一般人還真不一定做得到，除非兇手將受害人控制住，就好像切豬骨頭一樣，用刀砍碎其手臂上的尺橈骨。

如此殘暴的兇手，受害人幾乎沒有存活概率。

即便如此，面對極其微小的概率也不應該放棄。

第二天下午，我接到李霜的電話。

“吳哥，沒有找到和樣本匹配的DNA。”

“好吧。”盡管我知道能在數據庫中找到死者很困難，因為基因測序的工作還沒有完全普及，但我得知毫無進展還是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