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裴昭將狐妖五花大綁，關在了祠堂打算天一亮，就交給村長處置。狐妖一路罵罵咧咧，將裴昭祖上全問候了一遍，我在一旁聽的痛快至極。

裴昭即使涵養再好，還是忍不住說道：“妖怪，你手上沾了這么多人命，還不知悔改。”

“這些人該死！”狐妖眼中閃過一絲怨恨，“他們殺我妻兒，欺我子孫，既然敢這么做，就應該會料到有這么一天。”

“這些丑惡的人類靠捕狐為生，你助紂為虐，又在這裝什么裝？”

裴昭瞬間僵住，在他的認識里，妖通常是作惡的一方，提起它們，不外是罪大惡極，殘暴冷血之類。

狐貍繼續加大火力：“你們修仙之人的為天下，為蒼生都是放屁，沒有比你們更虛偽了！”

裴昭沉默不語，他手上不滿青筋，像是在激勵忍耐什么。

我：“殺人償命，殺妖是不是也要償命？”

狐貍陰陽怪氣：“那怎么行，我們妖下賤至極，怎么配和高貴的人類相提并論。”

我：“村長原來是賊喊做賊。”

狐貍：“只許村民放火，不許妖怪點燈呢。”

我們兩一唱一和，裴昭依舊不為所動。他用束妖繩捆住狐妖關在了村里的祠堂。

呵，是我高估了他，裴昭和其他仙門中人一樣道貌岸然。

6

天亮時，祠堂門口圍了烏泱泱一片人，里面的狐妖不知所蹤。

“道長不是說把妖怪捉住了嗎？那狐貍竟然跑了！”

“天啊！”人群中響起一片驚呼聲，我瞇了瞇眼，裴昭的束妖繩一般妖怪逃脫不掉，除非……

身后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是我放了它。”

村長湊上前，滿臉不甘：“道長，這是為什么？！”

裴昭甩了下衣袖，拿出一貫孤傲的語氣：“凡事都有因果，當初作惡時，就應該想到今日的下場。”

此話如巨石墜湖，一時間人群竊竊私語，看向裴昭的眼神都沒了先前的尊重敬仰。

“若不想那狐妖報復，諸位還是盡早收手，裴某告辭了。”

他拉著我和一頭霧水的湛羽走出了桃花村，對身后村民的指責充耳不聞。

裴昭竟真的放了那狐妖……

此事很快在仙門百派中傳開，許多人斥責裴昭包庇妖孽，任由狐妖作亂。

就連崇陽派的弟子也議論紛紛。

裴昭對這些置之不理，他每天天不亮就去練功，我偷瞧過幾次，裴昭確實有天賦，年紀輕輕，功力卻極其深厚，說不定真的能順利拿到降靈草。

從桃花村回來后，湛羽身體狀況急速下降。

我決定好了，等裴昭從斷崖谷出來的那一刻，我便搶走降靈草。

屆時他精疲力盡，殺了他也是易如反掌。

只可惜，天不遂我愿。

7

一年一度的仙門交流大賽如期到來，聽說今年第一名的獎勵就是降靈草。

此消息一出，眾人嘩然，感嘆今年比賽真是下了血本。

說是交流大賽，其實就是各宗門派出幾個得意弟子互相切磋，這比賽有名次，贏了的門派臉上自然有光。

裴昭不愛熱鬧，以往不會理會這種比賽，但為了降靈草也帶著崇陽宗的人去參加了。

我死皮賴臉的跟著他去了蓬萊島。

裴昭站在船頭，衣袖隨風飄動：“路途顛簸，你怎么不好好留在崇陽宗？”

“當然是要一睹裴大哥的風采。”“風采？”

裴昭冷清的眼中浮現幾點笑意，“你之前不還說我丑？”

“現在不丑了。”我忍不住干嘔了一聲。

裴昭轉頭投來疑問的目光。

我：“不好意思，我暈船。”

他隨手遞給我兩顆酸梅：“把這個含在嘴里。”

我照做，覺得裴昭比上輩子貼心許多，我可以考慮在他胸口少挖一個洞。

“從前阿羽坐船時同你癥狀一樣，我便習慣備一些酸梅，嘴里含住就沒事了。”

……我面無表情的吐出了酸梅：“不吃了，太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