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知自己是個惡毒女配，是從雨夜時驚起的夢里。

季涼川剛喝了酒，他側著身子親我時，混著酒氣的熾熱呼吸打在我頸側。

我顫抖地縮起身子，微不可查地輕道，“季涼川，我們……離婚吧。”

1

他頓了頓，像沒聽到般，更深入地吻我，抽出一只手來要將我的裙子掀起來。

我忍不住一把推開了他，吸了口氣把話重復了第二遍。

他瞇了瞇眼，終于不耐煩地說，“蘇小酒，你抽什么瘋？”

話落一聲驚雷，我又忍不住縮了縮肩。

他知道我怕雷，神情有些緩和，但我死活不松口，持續逼視著他。

最終他甩門離開。

我眼淚終于掉下來。

他走之后，我下了床踉蹌跑向窗子，雨霧里他沒撐傘，發泄怒氣似的，把車門甩的那樣響。

季涼川……你可別被雨淋感冒了。

我無法克制自己不擔心他，等反應過來后，自己已經匆匆跑下了樓。

季涼川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我看著漫天雨霧，只覺得悲從中來，手里捏著一把傘無處安放。

我蹲下來，掩面哭泣。

季涼川……我也不想，我舍不得你，你知道嗎？

可是午夜那個夢，我在其中扮演著惡毒的角色。

夢中的我們，沒有好結局，我不知道它是不是真的，可是我真的好怕，好怕你最后只剩下對我的厭惡。

你一直都那么光明磊落，是我，是我一直那么骯臟 。

……

我是被安撫喚醒的。

季涼川一邊給我吹涼著藥，一邊不停地數落我，“蘇小酒，你是不是沒事找事？自己的身體什么情況心里沒點數？還敢淋雨。”

季涼川曾說，生病的人是要被疼的。

我覺得我要有一點小脾氣。

我就反嗆了回去，“我叫蘇酒。”

話音未落腦門就被他狠狠地彈了一下。

“喝藥。”他兇巴巴的。

我把頭縮回被子里，打算抵死不從。

“蘇小酒，”他語氣緩和下來，“你先把藥喝了，你要什么我都給你好不好？嗯？”

我露出眼睛來看他，“我要離婚。”

他提了口氣，我怕他再彈我，又把腦門縮回去了。

就聽到他咬牙切齒的腔調，“這個不行，你換一個。”

被他擾煩了，我抱緊被子滾到床的另一側，“季涼川，你能不能別管我？”

“我是你老公，我不管你誰管你？”

“很快就不是了……”我低聲呢喃。

“行啊，你愛喝不喝。”

季涼川是極驕傲的人，我也常常順從他慣了，他才，氣不得啊。

我掐開手機，心想，這才多久，我就把他氣的出走兩次了。

但……反正又不是兩情相悅，婚離了就離了，我又不要他的錢。

2

季涼川前腳才剛走，許青青后腳就來了。

她帶著風一樣一過來就掐我的頭皮。

“誒這難怪啊，這可燒的不輕。”

“乖小酒，來先把藥喝了。”她掂起一勺子。

我乖乖地喝藥，頭疼地看她，“我叫蘇酒啊許姐姐，你和季涼川一個兩個的，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大名。”

她笑嘻嘻地不以為意，“這樣叫可愛些。”

轉眼又像沒認識過我一樣，“沒想到蘇小酒你還能對你老公硬氣一回啊，長見識了，以前可都不分青紅皂白順著人家的。跟我說說，是什么讓你這只小羔羊也會咬人的？季涼川外面找女人了？”

我沉默了下，問她，“白心心這些年來……有對象沒？”

許青青神色怪異起來。

……

我從小知道的季涼川，原來也會早戀。

我帶著復雜的心情被許青青拖去看傳言里的女主。

許青青一直在我耳邊驚嘆，“白心心長的真好看啊，季涼川這小子沒瞎呀，可惜了，就是不知道有多少青春少女的夢碎了。”

我帶著復雜的心情看著白心心，她處在嘈雜的課間依舊能平靜地做著題目，安靜又美好，我拼盡全力，才忍下心中的微微的嫉妒。

“誒，”我緩了緩神，才發現許青青在叫我。

“回去了蘇小酒，你今天怎么回事呀？叫你那么多遍也沒應一聲，魂被哪個小妖精勾去了？”

她眼珠子轉了轉，我生怕她說出他的名字，上前就要捂她的嘴。

“不會吧哈哈哈哈你要跟季涼川那小子搶媳婦啊，盯著人家看那么久。”許青青樂不可支。

幸好。

我松了口氣。

只是，怎么這么不甘呢？

我向后瞥了一眼，季涼川進了白心心的班。

我想再看時，許青青就拉著我不要命地跑，怕上課鈴響時我們還未到教室。

3

我早知道季涼川，同住一個小區里卻離得也不近。

每次媽媽要發揚她熱情的待客之道時，我就會一反我不愿見長輩的陋習，將媽媽的禮盒送到各家各戶。

“阿姨好啊，”我擺出我最乖巧的笑。

季媽媽對我連連稱贊，要我進來做做客時，我便極為扭捏地進了門。

季媽媽讓我跟季涼川聊聊天，她去切果盤。

我偷偷看過去，小小的季涼川把背全臥在沙發上打游戲。

在我第不知道幾次看向季涼川時，他冷冷地刺我，“我以為，這種‘坐坐’的客套話真就只是客套話，我們兩家很熟嗎？”

最細微的心思被人嘲了個遍，我臉漲的通紅，像被踩到尾巴的狼，在季媽媽端著果盤出來時，忍不住哭著跑出了門。

還不忘說一句“阿姨再見”，帶著哭腔的那一種。

我跑出去，身后季媽媽恨恨地朝季涼川吼，“你這死孩子，小蘇酒來交個朋友怎么了！”

我懵然地站在院子處，忍不住想到，季涼川，可能也不知道我為什么哭吧？

其實我真的，沒那么愛哭的。

就是不知道為什么，忍不住。

那以后，我依舊送禮盒送的很勤，但是不再踏進季涼川的門了，也下意識忽略掉季涼川冷冷的眼神。

開學后的中秋前夕，我真的是被逼無奈被邀進了季家門的。

中秋耶，我已經裹上了外套，抽著紙巾吸鼻涕時，季涼川還是白T夏褲。

身體真的好。

我湊過去，意真情切地想向他請教身體好的秘訣時，話到嘴邊，卻變成了，“你和白心心真的在一起了呀？”

他好笑地看著我，“你這么八卦？”

我自知失言，想把問出這么尷尬問題的自己凌遲一遍，畢竟這句話，是真正意義的我和季涼川說的第一句話。

我挪回原位，不好意思地說，“剛剛……腦子抽了。”

季涼川居然開始笑。

我沒有再理他，但是還是不得不承認，季涼川笑起來真好看。

4

要做季涼川傳言的女主角，便總要樹很多敵人。

這是我在白心心登臺演講前想到的。

一個上廁所的功夫，廁所隔間便響起了女生們討論在白心心晚禮服上動手腳的聲音。

我松開了抓著抓柄的手，縮到角落里蹲了起來。

等到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遠時，我才走出來。

這里只有我一個，便只有我一個人知道，白心心晚上會面對什么。

可是，可是，我不敢招惹那些女生，我怕她們將矛頭對準我。

而且……那是白心心啊，是我羨慕又嫉妒的人。

我回到了班級就座，魂不守舍的，連身旁的女孩子問候我我都不知情。

“酒酒，你生病了嗎？”鄰座的女生擔憂地問。

我搖搖手，笑著表示我沒事。

“要是沒那么在乎演講的話，還是去看看醫生吧，你嘴唇好白呀。”她轉頭和別人聊上了季涼川的壓軸演講。

對啊，季涼川也要演講，他那么優秀。

不是同臺，他到時候……也能看到白心心，出糗吧。

那他，還會喜歡白心心嗎？

我的心揪了揪。

滿心帶著復雜的情緒。

……

“沒找吧。小酒啊，你跟我說實話啊，季涼川那小子，不會去找他舊情人了吧。他怎么能這樣！龜孫！”

許青青神色兇狠起來，“小酒，你但凡點一下頭，我現在就操起菜刀砍下季涼川那小子的狗頭，我許青青培育了那么多年的小白菜，他拱就拱了，特么的，他還不珍惜！”

許青青越說越生氣。

我連忙止住她的聯想。

“不是，我就是……”

“離！這婚必須得離！誰不離誰孫……”

許青青氣焰突然弱了下來，我意有所感轉頭看去。

季涼川面色沉沉地站在房門口。

許青青把手伸向她的包，我眼急手快的先搶到了。奈何力氣沒她的大，她硬生生掰開了我的手指，打了個哈哈說，“你們聊你們聊……夫妻嘛，床頭吵架床尾和，正常嘛……阿這，我就先走了哈，祝你們婚姻甜蜜。”

我眼睜睜地看著許青青離開，還使了個鼓勵的眼神拋給季涼川。

一時無言。

我低著頭想阻斷一下這種尷尬，“你……”

話剛出口，便被他堵住了嘴。

兇猛的要死，像是要把我吞吃入腹。

我快喘不過氣了，只能咬一下他的舌，逼他離開。

他稍吃痛，又不管不顧地欺身上來，我推他，奈何推不動。

他依舊沉著臉撕扯我的裙子。

我嚇了一跳，怕他動真格，“季涼川，我還生著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