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被人抓起來煉蠱
作者:春曉|發(fā)布時間:2025-05-21 02:20|字?jǐn)?shù):5337
我不過是失了個憶,就被人抓起來煉蠱。
關(guān)在暗無天日的地牢里,吃死鼠,捕活蛇充饑。
一日復(fù)一日的磋磨中,我?guī)捉罎ⅰ?/p>
直至某天,一個骨頭被敲碎,奄奄一息的男人被扔進(jìn)來。
終于見到活人,我激動得上躥下跳。
生怕他咽氣了,割自己的血喂他。
卻差點(diǎn)將他毒死。
1
自我有意識起,就被關(guān)在一個彈丸之地,三面銅墻一面鐵門,無窗無縫半點(diǎn)光亮透不進(jìn)來。
我的大腦如同這睜眼便觸及的黑暗,除了混沌想不起來任何東西。
我分不清白天黑夜,也不確定季節(jié)年月,若不是還喘口氣,真以為自己死了。
生前作惡多端,死后被分到這兒鬼都不著邊的地方。
不知隔多久,鐵門會打開一道縫,一道微弱光亮滲進(jìn)來。
等我急切奔過去,鐵門又迅速關(guān)上。
我眼睜睜看著光亮消失,手臂觸碰到什么黏膩冰涼的東西。
是一條緩慢蠕動的蛇,不知有沒有毒。
長期的饑餓快將我折磨瘋了,我顧不上那么多,從頭上拔下簪子瘋狂刺去。
腥臭的血噴了滿臉,直至那蛇不動,我抓起來狼吞虎咽撕咬。
惡心,但能填飽肚子。
自從被關(guān)到這里,我沒吃過一丁點(diǎn)食物。
運(yùn)氣好能捉兩只老鼠飽腹,運(yùn)氣不好只能等外面的人放蛇進(jìn)來。
這蛇大概有毒,每次吃完我都腹中絞痛昏沉發(fā)冷。
但死不了。
漸漸也適應(yīng)了。
我每吃一條蛇就在手臂上劃下一道傷口,借此推算時間,保持清醒。
可長期處于黑暗,無人說話解悶,我覺得自己也快變成一條大蛇。
雙眼緊緊盯著鐵門的方向,等著獵物進(jìn)來,然后吞入腹中。
終于鐵門再次開啟,有東西被扔進(jìn)來,發(fā)出沉悶的一聲響,比平時重上很多。
我捏緊簪子迅速沖過去,摸到地上的東西后,卻是一愣。
我反復(fù)摸了好久,心中升起狂喜。
居然是一個人!
2
我激動得原地蹦起來,興奮抱住那人:“閣下姓甚名誰,是男是女啊?因?yàn)槭裁幢蛔ミM(jìn)來的?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咱們還能出去嗎?”
我聲音不成調(diào),炮語連珠一通問。
可對方始終不出聲,身子也軟綿綿的,跟幾縷破布條似的,任我隨意搖晃。
我擦,不會扔進(jìn)來一具尸體讓我吃吧?
我的心瞬間忐忑到極點(diǎn),順著那人的脖子往上摸,摸到鼻子伸手探氣。
這里沒有風(fēng),我仔細(xì)辨別,察覺一絲微弱的氣息。
還好還好,剩口氣。
我可不想好不容易來的伴兒沒了,拿出風(fēng)干的蛇肉要喂他,卻又猶豫不決。
一是怕這人嚼不動,二是怕他撐不過蛇毒,思來想去,忍痛劃開手腕,把血擠進(jìn)他嘴里。
“我不求你記我的恩,只求你醒來和我說兩句話,我一個人實(shí)在太孤單了。”我絮絮叨叨,聽見微弱的吞咽聲。
這人喝了我的血,沒多久就開始發(fā)抖。
我以為是他有力氣想說話了,哪料抖得越來越厲害。
我怕他把這身骨頭抖散架了,跑過去猛拍鐵門:“有沒有人啊?新來的要不行了,行行好給個大夫吧!送點(diǎn)藥進(jìn)來也成啊!”
和前幾次一樣,不管我說什么,喊破嗓子都沒人回應(yīng)。
“一群狗爹養(yǎng)的雜種,早晚被五馬分尸,惡狗咬襠,連個根都不剩,閹人孫子!”我氣得口不擇言。
沒想到鐵門開了,傳出一聲極陰冷的嗤笑:“咱家就是閹人又如何?比你們這些苗疆來的怪物高貴!你不是蠱女嗎,連個人都救不活?”
什么苗疆蠱女?我一頭霧水,立馬換上副諂媚表情湊過去:“大哥~我剛才說錯話了,咱們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呀?我就是個普通……”
沒等我說完,鐵門啪的一聲關(guān)上。
“呸!死閹人!”我狠狠啐了口,爬回那人身邊,“我給你磕兩個都行,求你千萬別死呀,剩我一個人可怎么活呀!對了,你到底是大哥還是大姐……”
我伸手往最重要的地方一掏,掏到不小的二兩肉。
正這時哐當(dāng)一聲,鐵門完全打開。
昏黃的光照得人無所遁形。
外面站著一群人。
每一個的目光,都聚在我手上。
3
久違見到光亮和活人,我卻只想找個地洞鉆進(jìn)去。
一個面龐青澀的少年領(lǐng)著個年邁的老者走進(jìn)來:“遲大夫,這就是我家嗣王,您快看看他的傷!”
少年神色焦灼,手里提著更亮的燈,和遲大夫一起圍住地上的人。
我默默后退,聽到嗣王二字咋了下舌,那不就是還沒受封的王爺嗎?
沒想到官還挺大。
遲大夫不停抽氣:“小王爺?shù)耐裙呛透觳捕急灰淮绱缜盟榱耍笫治逯副粖A扁,右手五指釘入五枚長釘,體內(nèi)還有劇毒,這是人能干出來的事嗎?”
“你這可別胡謅,圣上只讓咱們從小王爺口中審出前太子逃亡路線,可沒想要他的命,干不出下毒這樣的惡毒事。”一個尖嘴猴腮的老太監(jiān)甩著拂塵,冷臉開口。
我心里咯噔一下,掩住了手腕傷口。
那少年攥緊拳頭,跪下磕頭:“遲大夫,求您施圣手,務(wù)必治好我家嗣王的傷,莫要讓他留下殘疾!”
遲大夫嘆氣:“我也只能盡力而為。”
他為男人灌下解毒藥,取出左手長釘,接斷骨時,瀕死的男人猛地睜開眼睛,發(fā)出一聲驚鳥墜空般的絕望慘叫。
我捂緊雙耳,閉上眼睛不敢面對。
慘叫聲持續(xù)好久才停歇,我睜開眼睛,男人又一動不動躺在那里,只空洞眼底透出些許薄光。
遲大夫手是巧的,為男人接好全身斷骨,開了一大堆藥。
死太監(jiān)冷聲催促:“行了,這治也治了,咱家已經(jīng)夠給面子了,紀(jì)侍衛(wèi)請回吧。”
那少年臉色難看,忽然看向我,雙腿一彎跪下:“姑娘……”
“我懂我懂。”我連忙制止,從遲大夫手中拿過那堆藥,“只要我一日不死,就給他喂一日藥。”
少年眼中泛起淚光,朝我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磕了兩個頭:“姑娘大恩大德,我紀(jì)小滿畢生難忘,將來有機(jī)會用這條命報答,只是還有一事求姑娘。”
我不好意思擺手:“你說。”
“我家嗣王還未婚配,求姑娘留他清白身!”
我嘴角一抽。
大可不必哈,我只是想多個說話的伴兒。
4
紀(jì)小滿給死太監(jiān)塞了兩塊金條,拖延了些時間,端來豐盛飯菜,求男人吃點(diǎn)。
我鼻子猛嗅,哈喇子順著嘴角往下淌。
紀(jì)小滿要分我半只燒雞,我眼睛放光剛要去接。
死太監(jiān)將燒雞一腳踹開:“上頭吩咐過,這些苗疆怪物通通不許進(jìn)食,等著入秋選出蠱王入藥,紀(jì)侍衛(wèi)要是讓咱家為難,那以后咱家可就難行方便了。”
紀(jì)小滿一臉歉意看我。
我恨不得將這死太監(jiān)扒皮吃肉,現(xiàn)下只能諂媚作笑:“公公,請問這蠱王要如何選?怎么入藥?”
死太監(jiān)的吊梢眼盯住我,沒說話,陰惻一笑。
我頓時頭皮發(fā)麻,幻想了一萬種可能,心頭悲涼起來。
紀(jì)小滿求了好久,男人連口湯都不喝,我看得鬧心,走過去拿過湯碗,掰開男人的嘴往里灌。
“真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給我喝!不然等他們都走了,我今晚就讓耗子鉆你耳朵里,咔嚓咔嚓把你的腦漿都吃掉!”
男人大概沒被人這樣威脅過,乖乖把湯喝了。
紀(jì)小滿瞪大眼睛,抹著眼淚朝我鞠了一躬:“姑娘,我家嗣王就拜托您了!日后有機(jī)會,我一定報答!”
一行人走后,室中重新陷入黑暗。
男人靠在角落,一點(diǎn)聲音都沒有。
我嚼著風(fēng)干蛇肉,無聊湊過去:“小王爺,你的骨頭確定都接上了嗎?要不要我再幫你看看?”
男人一聲不吭,像死了。
無論我拋什么話題,都沒有回應(yīng)。
直至外頭的人放蛇進(jìn)來,我如往常那般捕殺生吃,聽見男人驚疑不定的聲音。
“你……”
只一個字,再無后音。
如細(xì)小的石子投進(jìn)深湖,驚起巨大波瀾。
我一個箭步?jīng)_過去:“你想說什么?難不成想吃這肉?我分你一半。”
面對我遞上的蛇肉,男人抗拒后退。
“真不嘗嘗?雖然難以下咽,但人生就要敢于嘗試嘛。”
黑暗中,男人嫌棄搖頭。
我嘆了口氣,嚼著蛇肉往他身邊一坐:“你看看你,都淪落到這個地步了,還能吃上熱飯好菜,我自從來了這里,不活吞老鼠就算不錯了,這么一比你多幸運(yùn)啊,可別整天裝死人了,沒事多和我嘮兩句唄。”
男人沉默片刻,終于開口:“你叫什么名字?”
5
他的聲音緩慢沙啞,卻別樣好聽。
我來了精神,盤腿打坐:“我沒有過去的記憶,也不知自己真名叫什么,但是我給自己取了一個,叫阿秋,好聽吧?”
男人輕嗯一聲,又不說話了。
“我都自報家門了,你也說說你的名字唄?”
“硯寧。”男人咬字極緩。
“硯寧。”我重復(fù)一遍,“守文心,護(hù)安寧,看來你的父母希望你學(xué)識淵博,一生順?biāo)欤痪砣爰姞幹小!?/p>
硯寧喉間溢出一聲自嘲輕笑:“沒想到你這苗女懂得還挺多。”
我得意拍了下他肩膀:“嗐,這有什么的,我覺得我根本不是什么苗女,是那群死太監(jiān)弄錯了,把我一個普通人抓進(jìn)來迫害,早晚我是要出去找他們算賬的。”
硯寧身子一顫,倒下了,并且發(fā)起高燒。
“大哥,你這么虛嗎?”我目瞪口呆,立刻翻出遲大夫留下的藥,三下五除二都喂進(jìn)他嘴里。
但,并不管用。
硯寧身體燙似火爐,嘴里卻喊冷,我抱著他都被熱出一身汗。
焦急去拍鐵門,卻沒有任何回應(yīng)。
不知過了多久,鐵門終于打開,進(jìn)來兩個人。
我連忙站起來:“小王爺高燒不退,快把遲大夫找來!”
這兩人卻用黑布套住我的腦袋,把我架走了。
等黑布拿開,我被帶到一個小型擂臺上,四周燃著火把,仍舊照不亮這一方昏暗,空氣壓抑憋悶,像在極深的地下。
有人坐在高處說話:“吃了三個月的毒物,應(yīng)當(dāng)差不多了,今日選拔正式開始,活到最后的就能成為蠱王,為陛下入藥,保你們遠(yuǎn)在苗疆的家人平安無事。”
我來不及思考太多,黑暗中閃起寒光。
一把彎月形的長刀,瞄準(zhǔn)我的脖子襲過來。
6
我踉蹌躲開,胸前衣服被劃開道口子,血珠滲了出來。
我看向持刀的女子,連忙求饒:“你真要聽那群死太監(jiān)的,當(dāng)什么蠱王被送去入藥?”
“我想讓阿妹活下去,別無選擇,你也別怪我。”女子眼神堅(jiān)韌,一刀刀砍過來。
巴掌大的擂臺,我左右閃躲,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但女子揮刀的速度越來越慢,猛地吐出一口黑血,單膝跪地大口喘息。
“你沒事吧?”我緊張地看她。
女子努力握刀還要砍過來,可惜已經(jīng)沒有力氣了。
我扶住她:“你可能中毒了,還是省點(diǎn)體力吧。”
女子攥住我的衣服,黑血不斷從唇中溢出:“你竟能撐得過那些蛇毒,看來體質(zhì)比我特殊,若能活到最后,能否照顧我妹妹?這是和她一對的玉佩,她是我們苗疆圣……”
她話未說盡,已經(jīng)斷氣了。
我看著被塞進(jìn)手里的玉佩,心里五味雜陳。
有人來拖走女子的尸體,將一個托盤呈到我面前:“勝者可挑選一樣?xùn)|西,等待三日后再次比試。”
我目光掠過一堆琳瑯滿目的武器,選了一枚銀針。
腦袋再次罩上黑布,我被帶回房間里,馬不停蹄去看硯寧。
他身子還是燙得厲害,我拿出銀針,將他十指挨個扎了一遍,放血清熱。
我也不知自己為何懂這些,只是突然想起有這么個退熱法子。
地上太涼,我抱著硯寧縮在稻草上入睡,只求他能退燒,別再讓我一個人面對孤獨(dú)了。
半夢半醒間,我察覺懷里的人動了下,快速睜開眼睛,用額頭探他體溫。
“你好了嗎?”
硯寧身體一僵,默默點(diǎn)了下頭,說了句男女授受不親。
“什么親不親的,沒我你早死翹翹了。”我沒有立刻放開他,額頭和他相抵,手也在他臉上胡亂摸著,“我怎么覺得還是有點(diǎn)燙呢?”
硯寧不語,只體溫不斷升高。
我終究不是大夫,檢查半晌就退開了:“反正你醒了就好。”
他仍舊沉默,輕輕點(diǎn)頭。
守衛(wèi)給硯寧送來飯菜,不許我靠近。
我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太尷尬,坐在角落擺弄銀針。
硯寧說他要如廁,讓守衛(wèi)轉(zhuǎn)過去。
嗓音淡淡,透著威嚴(yán)。
守衛(wèi)給面子轉(zhuǎn)過去,我也準(zhǔn)備捂住耳朵,一只雞腿扔了過來。
我頓時雙眼放光,把雞腿藏進(jìn)衣服里,裝得若無其事。
等守衛(wèi)走后,我一邊大快朵頤,一邊流淚喊硯寧義父。
他看著我,張了張口,終是沒說什么。
大概是嫌我吃相粗魯吧。
7
第二場比試,我的對手也是沒撐過蛇毒倒下了,我不費(fèi)吹灰之力就贏了,這次選了一瓶銀翹散。
因?yàn)槌帉幍膫诎l(fā)炎了,他真是一身的毛病。
遲大夫的藥早用完了,紀(jì)小滿也沒再來過。
我揣著藥回去,硯寧看見后,說我應(yīng)該選些更有用的東西,比如防身的武器,而不是這些毫無用處的針?biāo)帲l也不能保證我下一次也這般幸運(yùn)。
我將連翹散倒在他的傷口上,輕哼道:“對我來說能讓你活著,就是有用的東西。”
他一怔,深深地凝視我:“為何?”
“因?yàn)槟闶俏业牧x父啊,我還指著你給我分雞腿呢。”我朝他眨了兩下眼睛。
黑暗中我們看不清彼此。
但能互相依偎就不錯了。
硯寧久久沒出聲,但我能感覺他好像有點(diǎn)無語。
我給他上完藥,鐵門咔嚓一聲開了。
死閹人周順福領(lǐng)著一排小閹人走進(jìn)來,架勢擺得足,也不知是沖誰來的。
我警惕擋在硯寧面前,他卻拉著我的手,將我拽到身后。
周順福陰笑一聲:“看來小王爺休養(yǎng)得不錯呀,都有心情談姑娘了,那是不是也該吐點(diǎn)有用的消息,好讓咱家去跟圣上交差?”
硯寧面色冷淡:“這次要敲碎我的哪塊骨頭?”
周順福朝他拱拱手,皮笑肉不笑:“小王爺金枝玉葉,哪是能隨便動的啊,再說您骨頭硬得很,就是十八般酷刑都用上一遍,也不會吐露一個字的,不過別人可就不一定了。”
他掠過硯寧看向我,眼神玩味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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