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終于轉頭看他，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秦王之女？她不是...”

“蕭景宸的人。”

蕭景珩壓低聲音，“為了他連郡主之位都不要了，甘愿做幕僚。”

沈昭忽然笑了：“真是個癡人。”

“你不也是？”

蕭景珩脫口而出，隨即后悔。

但沈昭并未惱怒，反而仰頭直視他：“殿下查到了什么？”

這直接的發問讓蕭景珩呼吸一滯。

四目相對，他在她眼中看到了某種決絕，仿佛已經準備好迎接最壞的答案。

“足夠多。”

他最終回答，“包括謝家玉佩里的秘密。”

沈昭瞳孔驟縮，手指下意識摸向腰間。

那里空空如也，玉佩不在身上。

“別擔心，密信很安全。”

蕭景珩輕聲道，“但我需要知道，你打算怎么做？”

風吹起沈昭額前的碎發，她沉默良久，才輕聲說：“我要真相，要清白，要...血債血償。”

最后四個字讓蕭景珩脊背發涼。

他知道這血債里，也包括他父皇的命。

“如果...”

他艱難地開口，“如果有人愿意幫你平反，但無法...付出全部代價呢？”

沈昭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殿下是在替誰問？”

蕭景珩沒有回答。

遠處傳來腳步聲，兩人同時警覺。一隊侍衛轉過宮墻，為首的正是薛雅章。

她一身勁裝，腰間佩劍，英氣逼人。

“太子殿下。”

薛雅章抱拳行禮，目光卻好奇地打量著沈昭，“這位是...”

“沈記商行的東家。”

蕭景珩恢復了一貫的疏離語氣，“薛郡主怎么到這兒來了？”

“二殿下讓我巡查宮禁。”

薛雅章笑了笑，目光清澈堅定，沒有半分京城貴女的矯揉造作。

蕭景珩忽然有些理解蕭景宸為何會看重她。

畢竟，這樣純粹的人，在權謀場中確實罕見。

待薛雅章帶人走遠，沈昭輕聲道：“她不像壞人。”

“這宮里最危險的就是不像壞人的人。”

蕭景珩意有所指地看她一眼。

沈昭抿唇一笑：“包括殿下？”

“尤其是本宮。”

蕭景珩伸手拂去她肩上落花，動作輕柔得不像話，“回去吧，要變天了。”

當夜，蕭景珩獨自站在東宮最高的閣樓上，望著沈府的方向。

莫言來報，沈昭回府后一直待在書房，似乎在查閱什么。

“殿下，要繼續監視嗎？”

蕭景珩沉默良久，“撤掉一半暗衛，留最精銳的三個。”

“這...太危險了。”

“她更危險。”蕭景珩輕聲道，眼前浮現沈昭用發簪抵住他咽喉時的眼神，“傳令下去，從今日起，沈昭的一切行動，直接報于我，不得經他人之手。”

莫言領命退下。

蕭景珩從懷中取出一份謄抄的密函。

那是他從父皇密室偷抄的謝家案真相。

他本該毀掉這足以顛覆皇室聲譽的證據，卻鬼使神差地留了下來。

“沈昭...”

夜風帶走他的低語，“你要真相，我給你。”

“但血債...能否由我來還？”

那日后，蕭景珩與沈昭多日未見。

蕭景珩覺得沈昭在與他拗氣，故作矜持，作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蕭景珩覺得自己不能這么慣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