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南羨魚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杵在門口半天不動。

而那邊郎中已經下方子了，“生地三錢，丹參三錢，益母草三錢，烏賊骨六錢，茜草根1錢半，旱蓮草三錢。搗碎研末。”

南羨魚看那受傷男子已經奄奄一息，面色蒼白，唇無血色，便來不急分辨這是否合乎規矩，速速按著郎中的說法取來了藥材。

她蹲在一邊研磨，郎中等不及全部磨好，每出一些便趕忙敷于傷口之上。

那傷者已然因失血過多，暈厥過去，即便再疼也不見反應。好在血是止住了。

南羨魚光顧著幫忙，已然忘記了外面南夫人還在等著自己，想起來時，香藥局里已經被南家家丁翻了個底朝天。

還是竇媽媽眼尖，見這邊有一處偏房，二話不說就推門而入，見南羨魚與兩位男子處于一室，身上還沾滿了血跡，噤若寒蟬。末了，閉住了嘴，示意南羨魚別出聲，自己又關門出去了。

對眾人說，“這里也沒有，我想起來了，方才大小姐說約了楚小姐吃茶，先回了。”

但卻拉住了南夫人耳語，在眾人散盡之后，南夫人才不聲不響地來找南羨魚。

“把衣裳帶她換了去。”

南羨魚不知何事，但南夫人向來心思縝密，這么安排總不會錯。這是一件丫鬟的衣裳，再摘了珠翠，南羨魚一下便沒了大小姐的樣子。

掀開簾，南夫人正同那郎中說，“我家丫鬟素來熱心，見了這樣緊急之事不忍見死不救。但也請郎中切勿與人提及此事，未出閣的姑娘名聲還是要緊的。”

那郎中這才從緊張的救死扶傷中緩過神來，忙抱歉地給南夫人賠不是，“是老夫草率了，姑娘俠義心腸，我必不會給姑娘引火燒身帶來麻煩。”

南夫人領著南羨魚剛要離開，南羨魚回頭看了一眼那受傷男子，而他也似乎有些意識，微微張開眼，也算是有了一面之緣。

畢竟是自己也出力救過一命的人，她體會到了醫者父母心之感，不免問到，“他，是不是性命已無大礙？”

郎中捋了捋胡子，有些猶豫說到，“看造化了。”

南羨魚想到自己幼年時失足跌入井中，也曾在鬼門關里走一遭，險些喪命。自那次痊愈后，于仙姑就將一串鈴繩給她系上，即便是自己欺人，也總覺得若再遇垂危，方可招魂。

她摸了摸手腕上的鈴繩，把它留給了這生死難卜之人。

竇媽媽本想阻攔，但南夫人看了一眼危在旦夕的他，雖未謀面，卻隱約覺得他定不是凡夫俗子。留一線，也許日后會派得上用場。也就隨她去了。

這邊剛料定，誰知正要出那香藥局的門，南羨魚就被人迎面拍了一下腦門。

她往后仰了一下氣急敗壞的說，“大膽狂徒，反了你了！”

卻看到林淵面無表情地用下巴看她。

南羨魚一下沒了聲響，剛才準備大干一場擼上去的袖子也被她原封不動抻了回來。

林淵一臉嫌棄地說，“你終于被南大人趕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