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老師，很明顯沒有想到，我這么可憐。

當初把我特招進學校的胡老師走了過來：“沒想到，你還有那么多故事。”

她把我扶起來，瞪著奶奶：“孟奶奶，是吧！當初，為了讓孟亞楠進來，我們學校一次給了五萬，就這樣，你還讓她輟學？”

五萬？

我從來不知道還有這回事。

奶奶有些不自在，對上那么多老師，她還是要點臉皮的：“那女孩子大了，都是要結婚的！還有，男人大點，也知道疼人，是不？”

“大上二十四歲，可真夠知道疼人的！孟亞楠才十六歲，你這么做，是犯法的！”

一句接著一句，奶奶終于招架不住：“行行行，不輟學，但是學雜費我可不管！”

我松了一口氣，奶奶又把我拽到一旁：“你要上學，自己看著辦，反正家里一分錢都不會給你！”

看到她兇狠的樣子，胡老師連忙護住我。

奶奶甩著胳膊走了，徒留下我一個人面對一辦公室的老師。

貝主任這才想起來，他們被同情沖昏了頭腦，忘記我還欠學雜費了。

“這可沒有先例啊！”爛在賬上，可是要年級組自己搞定的。

“把能申請免除的先免除，剩下來的我來！”胡老師拍了拍我的肩膀。

“貝主任，如果我能考到清華，能不能免除這些錢？”我思慮許久，詢問道。

正在喝水的貝主任聽到清華，一口氣噴了出來：“你可真敢說！我們二中，每年考個211，都要燒香拜佛了，還清華！”

“我之前只是沒有時間學習。”我解釋道，但很明顯，貝主任根本不信。

“別的不說，下周就是期末考試，你看看自己分數再說大話。”

胡老師也覺得我說的話不靠譜。

“孟亞楠，你不用擔心學雜費，要是過意不去，等你上班后還給我，也是一樣的。”

我沉默半晌，知道有些事，只能用事實說話。

“你先去教室，把東西收拾收拾！”

教室里正是下課時間，熱鬧得像是菜市場。

可當我拖著蛇皮袋出現在門口時，大家就像被壓下了暫停鍵。

我拖著蛇皮袋，順著記憶，來到自己位置。

“這個位置有人了！”同桌耿爽，一個自詡為黑版彭于晏的男生一臉嫌棄地說道。

桌上亂七八糟，都是他的破書，字面意義上的破。

“可我回來了，”我平靜地看著他，“把你東西拿走。”

“你那成績有必要繼續上學嗎？大專都上不了！”耿爽沒料到我開口反駁，臉都被氣紅了。

“既然輟學了，就趕緊回家！趁早打工，還能省兩學費！”

眾人哄堂大笑，羞辱我這個曾經的中考第十，讓他們感覺到加倍的快樂。

“啪——”

我把書摔在桌上：“耿爽，我最起碼是考進來的，不像你，是花錢進的學校！”

反對霸凌第一條，盯著一個人攻擊。

耿爽，槍打出頭鳥，對不住了！

“就算我只能上大專，也不是你一個作弊的人能評價的！”

耿爽面露緊張，他靠著手機作弊縱橫天下，直到高考才顯露原形。

“你胡說！”

“呵，怪不得他們都這么說你……”我故意開口，成功看到耿爽氣的要死。

他還想反駁，上課鈴卻響了。

英語老師，人稱滅絕師太，她心情不好地上臺。

一看就知道，我們英語又比隔壁班低。

“英語試卷，閉著眼都能考到80，有的人卻只能拿40！我在答題卡上撒一把米，讓雞啄過去，考的都比某些人高！”

“現在默寫，錯一個一百，我找兩個人上臺！”

看著噴火的英語老師，大家都是心里一顫。

耿爽看著我試卷上鮮紅的40，替我舉了手：“老師，孟亞楠說她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