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晚飯時間，教室里面只有一個人，周司年。

一看到我進來，他立馬站起來，走了過來。

“你還好吧？我去食堂給你打了點飯。”

我定定地看著他眼睛，一眨不眨。

眼下這個時間點，我和周司年正是情愫暗生的時候。

一個孤兒，一個宛如孤兒，在青春的年紀里，把彼此當作同類，互相溫暖。

我還記得他發誓要考上好的大學，讓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孫子大跌眼鏡的時候，也記得他哭著要復讀的時候，更記得他冷暴力我，逼我離婚的時候。

這里面，真心有幾分，利用又有幾分呢？

“呦！第一給倒一送飯哪！就你們兩那個窮酸樣，還學人談戀愛！”陳琳琳進了教室，故意拉長音調，引起背后小群體一陣哄笑。

四個女生陸陸續續進來，為首的陳琳琳扎著卷發，五官清秀，卻總是一臉困意。

她是班上有名的睡神，除了班主任的課沒有不睡的。

“拿個飯盒就是談戀愛？你怎么那么清楚，難道你在早戀？”我一邊收拾蛇皮袋里面的書，一邊隨口說道。

陳琳琳白天那么困，不就是因為早戀？

確切的說是網戀，高考后，她就網戀奔現，懷了孩子，大學都沒畢業。

“你！”陳琳琳沒想到我竟然敢反諷，上來就要扔我的書。

我一把把她推開，冷眼看著僵在那里的周司年。

自尊心強，所以什么撒潑的事都是我來。

得了實惠的是他，得了罵名的是我。

陳琳琳的小姐妹也沖了過來，蛇皮袋一下子就散了。

這也能忍？

我踢下桌子，也沖了上去。

一番混戰，我們五個又被班主任拎到了辦公室。

班主任高老師是數學老師，常年夾著屁股走路，我有充分的理由，懷疑他有痔瘡。

高老師一拍桌子：“你們在搞什么！幾個女生打架，像話嗎！我們還是文化班，你們丟不丟人，不想念，就回家！”

他嗓音頗大，站的最近的我忍不住揉了揉耳朵。

“你，孟亞楠，最沒臉沒皮的就是你，本來女生我是不想多說的，但是你成績成績不行，品德品德不行，打架，遲到早退，操行分，因為你扣了多少！”

操行分事關班主任每個月補貼，他一直念叨。

“我也是為了生活，而且只遲到一回……”我小聲辯解，遲到的確是我不對：“可打架卻不是我挑起來的。”

高老師是不會信的，畢竟陳琳琳是他外甥女，而我只是一個壞學生。

陳琳琳先是不吭聲，突然舉手：“老師，孟亞楠不學好，勾引周司年，我想來舉報，才被打的。”

周司年是1班的211苗子，更代表著高老師的獎金，一聽到這個，高老師火氣直冒，把書往我身上一摔，還是前桌的胡老師攔了一下。

“老高，勾引可不能亂說，你怎么不問問那個男生？”

周司年很快來了，高老師帶著怒氣質問他。

上輩子沒有這樣的事發生，我卻已經知道了周司年的回答。

精致利己主義……

“是孟同學讓我幫她打一份飯，”周司年話帶窘迫，臉色和他舊校服一樣發白，“我沒有別的意思。”

他說話越來越順：“之前也是她問我題目……”

“等會，我問的什么學科？”我的突然打斷，讓周司年結巴起來。

“……英語。”

呵，笑話！

我一個能和外國人順利對話的……服務生，要問你英語？

“高老師，他撒謊，第一，飯是他自己要帶的，第二，我也從來沒問過他英語，我英語不是最好，卻也不用問他。”我拒絕別人扣屎盆子，卻看到陳琳琳幾人眼皮直顫。

“你一個25的，說你英語比周司年好？”高老師甩了甩手里的成績單，扔到我臉上。

看著黑黢黢的25，我曬干了沉默。

“不信，期末走著瞧！”

“放狠話誰都會！期末，英語不達標，你也別呆在我們班了，去普通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