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夏手里提著大包小包的禮物，傭人接手，她便快步走到老太太面前，彎下腰和老太太擁抱又轉(zhuǎn)過來和成果象征性地抱了一下。

“一年多沒見，余夏又漂亮了。”

“二姐才是越來越美了，你平時用什么護膚品呀皮膚這么好？”

“你可真會哄我！”成果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不過我很少用護膚品的，只是在飲食方面比較注意……”

余夏順勢就坐在了成果邊上，對面就是成熠，余夏瞥了他一眼，見他眼都不抬，也沒有主動招惹的打算，直接和老太太又聊了起來。

老太太腳底下踢了成熠好幾次，最后終于把成熠踢不耐煩了，捏著手機起身，直接往樓上走。

“你干什么去小毅！？”

“我去看看爸。”

“你爸和你姐夫下棋呢，你別去打擾，坐下陪余夏聊聊……”

成熠腿長步子快，早就沒影了。

老太太一噘嘴，轉(zhuǎn)頭對余夏笑笑：“小毅這是不好意思了。”

“伯母，我本就是來看您的”余夏看起來倒是沒太在意，只在說完之后往二樓的方向瞟了一眼，隨即從自己的手袋中拿出一個精致的首飾盒來，遞給老太太。

“南洋金珠？”老太太面露喜色，“我還真想買一條金珠項鏈來著，正配我那條裙子……”

老太太說著就拉成果和余夏去她的衣帽間，非要讓兩人看看她那條裙子和項鏈搭不搭。

等老太太折騰完，廚房那邊做完飯的時候，岑晰也正好進門了。

一家人直接落座，老太太硬是把余夏和成熠安排坐在了一起。

餐桌上氣氛有些不一般，岑晰總感覺有人在看他，還以為是親媽成果，抬眼卻對上了來自這個只比他年長七歲的小舅的目光。

岑晰大方發(fā)問：“小舅，你總盯著我看干什么？”

“沒什么，就是覺得你今天有點不一樣，好像挺高興的。”成熠輕輕晃動著酒杯，嘴角勾了勾。

“確實……”岑晰也有些餓了，上桌開始就沒停過筷子。

成果直接接話道：“確實什么？我告訴你岑晰，你給我打消那些不切實際的念頭。”

老太太沒說話，親手給余夏盛了一碗湯。

岑晰的父親岑明晚也只顧著自己吃飯，他在家里也沒什么話語權(quán)，向來存在感比較弱。

“一家人一起吃個飯，一個個陰陽怪氣的，讓不怕人家余夏笑話嗎？小晰，外公支持你談戀愛，又不是小孩了……”成敬生坐在長桌的一頭，雖然年近七十，但頭發(fā)卻仍舊烏黑，鼻梁高挺眼眶深邃，雖然難免有些自然老去的皺紋，但整個人看起來精神矍鑠，不怒自威。

成果反對：“爸，這是原則問題，涉及到咱們成家臉面……”

成敬生皺眉：“你閉嘴，我們成家什么時候要靠非要娶一個豪門千金來長臉面了？”

這話說完，老太太急忙瞧了眼余夏，看她波瀾不驚的樣子，心里越發(fā)中意。

岑晰剝了只蝦，起身放進成敬生碗中“外公，還是您最好最開明，不知道您女兒怎么就那么迂腐！”

“不過，小晰啊，你要是真談戀愛了，就帶來給外公看看，外公雖然老了，但看人還是準的。”

“過兩天我和她要一起去維也納深造了，外公您放心，她是我見過的最優(yōu)秀的女孩了，大提琴拉的非常好，去了維也納我想介紹她給……”岑晰說到這里突然頓住，桌上的人也都有那么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

岑晰立刻笑著拿出手機，走到成敬生邊上，翻出一張照片來岔開了話題。

“外公您看，漂亮吧？”

成敬生把手機離遠些，話到嘴邊沒說，只長長點頭。

“岑晰這么帥氣，他說漂亮的，肯定不會錯。”余夏插了句嘴，剛說完，手邊的湯碗突然被碰灑了，余夏急忙站起來，抽出餐具下的紙巾擦著裙子上的湯汁。

成熠一手托著酒杯往邊上躲了躲，輕描淡寫一句：“不好意思沒看到。”

老太太白眼都要飛上天，心里暗自罵自家兒子不爭氣。

好在來看起來余夏也并沒有太在意，只是裙子臟了也不好看，吃過晚飯待了一小會兒就要回去了。

老太太又讓成熠送，成熠沒說話，拿著外套往出走。余夏和成家人道別后就跟在成熠后面。

“你說的這個女孩叫什么來著？”成敬生問。

岑晰正坐在沙發(fā)扶手上給大家削蘋果，聞聲乖乖答到：“外公，她叫程心。”

有了外公撐腰，成果再怎么甩臉色，也沒能擋住岑晰的話匣子，把這程心形容的和天仙下凡一樣。

“哦？是哪個成？”

岑晰笑答：“外公，是前程似錦的程！心想事成的心！”

“名字倒是不錯，爸媽是做什么的？”

門口換鞋的成熠聽著岑晰洪亮的聲音，不知怎的心里一陣煩躁。

岑晰接著說：“這我還沒問，一來我不在乎，二來，就算我媽在乎，她的家庭也不一定就比我差，一個人的教養(yǎng)是裝不來的。”

教養(yǎng)？成熠低頭，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冷笑。

這是在夸他教女有方嗎？

成熠突然想起幾年前去派出所接她的畫面，剛成年的程心，一個打三個，頭發(fā)亂糟糟的，壓不住漂亮的臉蛋，眼神兇狠的像一頭小狼。

“開你的車還是我的車？”

余夏的聲音把他從回憶中拉了出來。

“隨便。”

“那開你的吧，這樣下次我就可以借著取車的理由再來蹭飯了。”余夏把手里的車鑰匙扔回手袋里，笑瞇瞇地看著成熠。

成熠上車后，余夏竟然進了后排座，把地址報了一下，便開始低頭玩手機。

這是把他當司機了。

成熠眉心一蹙，下一秒，車在公路上狂飆出去，像一頭暴躁的野獸，余夏下車的時候差點吐在了自家大門口。捂著胸口緩了半天才一臉怨氣地盯著車離開的方向。

這人還是和從前一樣難搞，可她又不喜歡那些主動湊上來的，她想要馴服的成就感。

成熠隨后開車去了江畔御景那幢別墅。

他刷了指紋進門，聽見隱約從二樓浴室傳來的歌聲。

不知所云的小調(diào)，聽起來很輕松愉快的那種。

客廳茶幾上面整齊地擺放著一些東西，幾張銀行卡，一些大大小小的首飾盒子，和一個單獨放在一邊的禮物盒，上面放著一張白紙，紙上寥寥幾句話，字跡雋秀。

成熠拿起來看，大概內(nèi)容就是感謝他養(yǎng)她這么多年，她要走了，不再給他添麻煩，錢和首飾都沒動，還用自己做家教的錢給他買了禮物，希望他會喜歡。

成熠把那張紙捏成一團扔在一邊，打開禮物盒的蓋子，里面卷著一條暗紅色佩斯利花紋的領帶。

他養(yǎng)了七年的女孩可真貼心呢！

成熠猛地抬腳踢翻了茶幾，從一地的雜亂之中拿起領帶轉(zhuǎn)身上了二樓。

程心正躺在滿是泡沫的浴缸里，長發(fā)像海藻一樣散落著，白皙的臉頰被溫熱的水蒸氣撲的粉紅。

洗完澡她就到機場酒店去，后天就直接飛去國外開始新人生了。

正在她沉浸在對未來的美麗幻想中時，樓下傳來的聲響讓她警惕地睜大了眼睛，屏住呼吸仔細聽，一陣急促的仿佛帶著無盡怒火的腳步聲迅速靠近。

浴室的門被一腳踢開，一陣低氣壓撲面而來。

“你不是去深城……”

她話沒說完，他便直接扯住她的手腕，將她從浴缸中拉出來，水花濺的到處都是。

空氣中溫熱的香氣更是惹出他滿腔無名怒火。

“白眼狼。”

成熠將她整個人扣在浴室的鏡子上，兩條白滑的手臂扭在背后，領帶捏成一團塞進她的口中。

“好好看看你自己，想學別人玩純情，談戀愛？”

“你配嗎？”